因为祁同伟知道,要是老爹祁连山知道,他也给砍了一刀,估计就要暴走了。
弄不好,当晚就要拉着驻防的军队过来了。
这样就太大张旗鼓了。
一来舆论影响不好,戍卫司令,随随便便把驻防部队拉到外地去,这操作将来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会被诟病。
哪怕是调动汉东省军区的部队,都不妥。
有心之人会说你祁连山,拥兵自重,把部队当成了私有财产了,指挥调度情绪化,随心所欲。
这样影响就不好了,父亲在上面的观感就差了。
一个京城的戍卫司令,可不能情绪化。
剿匪你拉驻防部队,确实有点夸张了。
二来是容易打草惊蛇!
祁同伟此时已经深远地意识到了,这塔寨是一个毒瘤,但是,衍生出的关系网,是金山县人民身上的毒瘤!
要想连根拔起,就得顺藤摸瓜,摸清这些关系网,保护伞。
拔yin粟容易,但是拔除保护伞很难。
所以,祁同伟只告诉了老爹,陈诚受伤住院了,让父亲搞点武警部队来撑场面。
武警来,专业对口。
金山县出了暴力事件,这样武警下场,不会被人诟病。
而且还要暗地里,悄悄地来,以免走漏风声。
……
祁同伟挂了电话,从值班室出来,他的右小臂也缠着绑带,扶着赵东来一起,坐在医院的过道里,休息一会。
这是祁同伟第一次见到血光和暴力冲突。
他也终于深刻理解了父亲为什么要阻拦自已上任金山县了。
自已身上挨得这一刀,很疼。
但是里面躺着的陈诚身上挨得那些刀,倒是一刀刀扎进了祁同伟的心里。
“东来,谢谢你。”
祁同伟淡淡说道。
赵东来轻笑着,叹了口气。
“别谢我,谢陈主任吧。”
“没有他,我们都完了。”
祁同伟郑重地点点头。
在医院走廊里,浮现着两人此刻略显疲惫却又真挚的面容。
经历了患难与共的生死情谊,两人年纪又相仿,这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赵东来率先打破了沉默,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说道:
“祁局长!
您可是响当当的名牌大学生,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就想不开,一头扎进这潭浑水里来了?”
祁同伟听闻,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难以言说的过往与无奈。
“唉,还是太年轻,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