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多日躲藏受到的惊吓过甚,还是眼前的局面太让人心碎;鱼凫坚这个豪爽大汉双手紧紧篡住关小山,眼中却萤光闪烁,语声也有些发颤,浑然没有半点平日的作态。不过激动只是一瞬,当鱼凫昌广过来后,他的注意立时转开了,瞪着鱼凫昌广惊异地问道:“昌广!你怎么也来了?机动飞骑大队呢?”
鱼凫昌广闻言,心头蓦地一酸,泣不成声道:“叔父!机动飞骑大队。。。。。机动飞骑大队。。。。。。”
抽噎了好一阵,鱼凫昌广才将断崖前的战事断断续续道了出来。
“啊呀——天绝我鱼凫氏!”
没等鱼凫昌广说罢,鱼凫坚仰天大吼一声,随即身子一颤便欲栽倒。幸亏关小山手快,一把紧紧薅住。鱼凫小杰、鱼凫权亦都为之心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眼见鱼凫家诸子弟如此悲伤,关小山似乎心有所感,瞠目大怒道:“十万森林欺人太甚!钟某忍无可忍,誓要大开杀戒为鱼凫家修士报仇雪狠!坚长老,诸位道友,走——随我一道追上去,杀他个天翻地覆,将驻守青城的敌军清剿干净!”
怒喝之中,关小山用力拽住鱼凫坚,拉着他就要往城外追去。
“等等!神君稍等片刻——”
鱼凫坚一抹双眼,反过来拽住关小山,急声说道:“神君有所不知,水家深谋远虑,暗中准备了多时,此番侵袭青城的修士当真非同小可,至少有十来位真君,近十位大神,真人级修士更如草芥一般普通,机动飞骑大队若在,我等尚有一搏之力,如今这般情势却已不能力敌。为今之计,我等只有前往大野泽,联手孟家留守修士才能与对手周旋下去。神君,我等还是趁对手主力未曾返回的间隙快快走吧,否则,一旦被对手沾上,再想脱身就难了。”
“水家修士实力如此强悍!”
鱼凫昌广、关小山俱是一惊,稍倾,关小山皱眉说道:“既然如此,联手孟家又有何用?孟家主力尽皆去了白头山,当前比巴蜀谷地还要空虚,凭什么抵抗十余位真君、近十位大神?”
“有机会!一定会有机会!”
鱼凫坚担心“钟教廉”神君萌生退意,斩钉截铁地予以肯定,随后口音一转,含糊道:“神君,时间无多,我们快快走吧,等到了大野泽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好——我们走!”
关小山再不犹豫,点头赞同,六人随即分作两部,三人在上飞行,三人在下狂奔,旋风般卷出青城,向东边天尽头处的群山冲去。
水家修士果真如鱼凫坚所言的那样强悍,很快就集结出了一批追兵。
六人在巴蜀谷地东部平原逃出三四十里、距离东部屏障的群山还很远的时候,二十余飞骑和近十位御风飞行的大神从身后追了上来。
“坚长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关小山飞到鱼凫坚头顶,忧虑地说道:“三位不能飞行,又没有飞骑,而大野泽远在三千里外,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没法摆脱追兵。为今之计,只有我背负坚长老前飞,另两位道友先觅地躲藏的好。”
大神飞行能力有限,没能力驮负一人飞行,否则就会重演赤灵心当初带关小山离开海心山那般一蹦一跳的场景。神君修为精深,驮负一人飞行没有问题,所以,关小山提议由自己背负鱼凫坚逃走,鱼凫小杰和鱼凫权自行觅地躲藏;只是在追兵数十双目光紧盯之下,如何能觅地躲藏,他这样说实则是准备放弃二人。
“不行!”
鱼凫坚根本没加思索,脱口予以反对。随后他意识到关小山的提议是无可奈何下的权宜之计,也是眼下唯一的可行之策,自己粗暴的反对非常不妥,便放软了声音,哀声说道:“神君,你说的非常对,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只是——若是丢下小杰、阿权,他们俩多半会命丧于此,特别是阿权,一直在家留守,没有对敌逃生的经验,此时如何逃得出去?我怎忍心独自逃走?神君,我想求你——不要管我,只将阿权安全带到大野泽!我和小杰经常在外冒险,若是留下来对方未必奈何得了,你看可好?”
“嗯——阿权?”
关小山轻哼一声,若有意若无意地向一直不显山露水的鱼凫权扫了一眼,却见对方依旧保持着沉默,丝毫没有相互谦让的意思,便恍然有些明白,接着眼光向上一移,又发现鱼凫权头很小,上面缠的裹头却出奇地大,比另外几位鱼凫家子弟都大得多,而且裹头上延伸出两条带子,紧紧系在颌下,裹头便像帽子一样被牢牢固定住了。心中顿时一亮,大致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好吧,我就从了坚长老之请!坚长老,你请保重——”
关小山装出无奈地样子,叹息了一声,过去揪住鱼凫权的后领将他拎起来向前方飞去。
“多谢神君,此恩此德,鱼凫坚终生铭记。。。。。。”
鱼凫坚沉声道谢,稍微一顿,又扬声招呼悬停在空中鱼凫昌广道:“昌广,你过来,我有几句话交代。”
关小山知道两人有私密话要说,便没有多做停留,拎了鱼凫权和甲一并肩向东飞去。没过多久,鱼凫昌广就气喘吁吁追上来,却贴在鱼凫权另一边向前飞行。
水家的追兵果然没准备放过任何一人,鱼凫坚两人和关小山分开后,水家也分做两路,四五名飞骑离开大队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