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回神,看着宋言之。
宋言之对我微微一笑:“觉非,来,见过哥舒兄。”
转头,发现哥舒阳还站于一旁,犹自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一揖笑道:“幸会。”
哥舒阳目光深转,道:“觉非风采真正令人目炫。”他抬手似欲拍我的肩,正巧宋言之将一杯酒递到了他面前,微笑道:“哥舒兄,请——”
哥舒阳一愣,接过酒。
他二人目光一接,杯盏一碰,皆一饮而尽。
哥舒阳刚想说话,宋言之已温雅开口:“夜渐深,我兄弟二人明天还要赶路,先行告退了。”
说着,将我向他左侧轻轻一带,抬步即行。
哥舒阳哈哈一笑,抬手似拦非拦,道:“喝几杯再走,不算太迟吧。”
宋言之微笑着拍拍他的肩,道:“青山绿水,后会有期。告辞了。”
态度温文尔雅,举止从容潇洒。
只见哥舒阳身子一晃,他身后二人似欲上前,被他抬手阻止了。
我走很远,都能感觉到背后两道沉沉的目光。
回到房间,宋言之也走了进来。
他踱至窗前,似随意地向外一看。
敏锐迅速,那种只一眼即能包揽无余的目光。
似乎是意识到我的惊讶,他转头看我,微微一笑,已是温润清逸的宋言之。
我问:“这哥舒阳是什么人?”
他沉思间缓慢回答:“昊昂北方有一正在崛起的国家,云昌。游牧为主,民风彪悍。哥舒,云昌第一大姓,当今云昌国君萧日朗的外公,即姓哥舒。”
说到这儿,他突然一顿,念着:“萧日朗,哥舒阳……;日朗,阳……这哥舒阳恐怕不那么简单。他们南下到昊昂,有何图谋?”
他目光深沉,思索。
我看着他,想到那人,心底一凛。
他似察觉到我的不安,温声道:“是我疏忽,以后我们只住官衙。今晚,我与你合一间房。”看我一眼,解释似地说,“出行前,皇上嘱我必务护得你周全。”
“嗯嗯,有宋将军作伴,简非今天一来就摔个大跟头。”气氛压抑,我开个玩笑。
他也笑起来,轻声对我说:“也累一天了,先睡吧。我写封信问问北境有无异动。”看看我,又补充,“那哥舒阳最近几天估计都会起不来的。我们只要小心些就是了。”
真是这样吗?
登山临水
好山如画,水绕云萦,无计成闲。
清风楼,清风居。
烛光摇曳。
我只觉得累到极致,却不敢放心合眼,含糊不清地问一句:“你确定那哥舒阳受伤起不来了?”
宋言之正就着烛光写信,沉稳的声音传来:“睡吧。应当不会有事的。”
半夜里,我忽然醒来。
睁开眼的瞬间,只模糊听到闷哼一声,有身影翻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