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他。
这才发现他清减不少,加上一夜没睡,脸色约略有些苍白。
我微皱了眉头,赌气道:“那我要如何高看了自己才行?”
说完我双眼向上,作高山仰止状,又觉得好笑,不禁笑起来。
他见我这样,哭笑不得地伸手一弹我额头。
“昨夜,我们俩一致的看法是,除南书房中人,不对外透露这‘十治’的来历。”他缓慢地说,低沉磁性的声音,少有的严肃。
我不由抱住他的腰,大力一收,笑道:“深合我心。还是我师最了解我,我确实最怕麻烦。”
他又笑起来,一拍我的头:“傻小子,你自己就是最大的麻烦。”
我抚着头,生气地看他。
他一愣。
“嘿嘿,明于远,你惹上麻烦了——”转眼我笑着朝他扑过去,他猝不及防,一下栽倒在床上。
伏在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传来,如二月和风,令人心神俱融。
埋首于他的脖颈间,我很小很小的声音:“明于远,明于远……”
只觉得有太多的话要对他说,却又不知道如何说。
只得抱住他,很用力,很用力。
他身体轻战,微一用力,将我覆在了身下。
狭长的眼里是浓郁的温柔,他吻过来,轻如林烟淡笼、蝶翼微颤。
这样的轻柔,却使我的心颤栗起来。
禁不住深吸口气。
他似一怔,缓缓地松开了我,坐了起来。
见我看他,他微微一笑:“我竟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被他这一说,我也才醒悟过来,忙起身穿戴好。
我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你与阿玉有过争执?”
他替我整理好衣带,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你别听慕容敏的。”
“咦,你怎么知道是慕容敏告诉我的?”我真的十分佩服他这未卜先知的本事。
他笑着朝我额头一弹,说声“傻小子”算作回答。
“你就安心休息几天,南书房暂别去了,”他温声关照,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转了话题,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以后,昊昂这上上下下怕是全都不得闲了。”
呵呵,自然。
接下来的日子,昊昂开始推行一系列的变革。
这当中肯定是有阻力的吧?
吏治一条中,仅仅是对于世袭制的变革,肯定就会遭到很多人的强烈反对的。
豪门大族、世家子弟中,不论长子与否,一家仅限一人可世袭其爵位享有恩荫(且仅是虚衔),若想入仕、参与朝政,所有的人都得靠真才实学自谋晋身之阶。
但这一项,就够令他们头疼了。
不过,若能真正推行开去,我想定会受到更多人的欢迎的。
尤其是民间,无数的蓬门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