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容毓?”可是他却突然问出来,我不禁一颤,努力地想看清他,可是看不清。
“呵呵,他真是聪明。”笑声像寒涧薄冰,落在我耳中,激起阵阵寒战。
“他竟算准了你我,”声音里的某些情绪令我的心呯呯呯地跳,“简非,你这傻小子。你不会是他对手的……”
他一声叹息,幽幽长长,长如太古,苍凉寂寞。
“他算对了,我不能答应你。”他突然回答。
什么?
字字如火热火热的炭团,砸得我的心,灼痛。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支离破碎。
只觉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那么紧。
“我绝不接受你为了这个理由留下来。”他已松开他的手指,声音却似隐含着某种热切的东西,“你就回去吧,随你……愿意到哪儿就到哪儿去。”
他已背过了身,不再看我一眼,朝向了窗外无边的黑暗。
我只觉得整个人突然变得十分十分轻。
看着他很久很久。
移步出去。
站在他书房外沉静如水的院落里,仿佛看到了那夜微带了寂寞的背影,素衣白衫,站在一树盛开的海棠下。
有温若春水的声音传来:“简非,来看看这树花。今年它开得繁盛。”
呵呵,繁盛。
十分红处便成灰。
如见海棠花早已湮化成泥,一切快得来不及伸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明年花好谁同看?
只留下回忆与漫漫长夜。
往事深于夜,良辰薄似花。
我独自,离开。
谁知分手在今夜。
今夜一去,愁如海。
“你打算就这样走了?”背后那万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脚步一滞,却不敢回头。
呵呵,简非,别傻了,哪会还有什么挽留?
“简非,我说你愿意到哪儿就到哪儿去,”他的声音似又变得懒洋洋,“原来,你是不愿意在这儿,嗯?”
什么?!
我转过头。
只觉一开口,心就会蹦出来。
月华流照,他站在月光中,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走上前来,月光下将我纵横满脸的冰凉轻轻轻轻地擦了,那么轻柔,仿佛手指下是某个一碰即碎的珍宝。
可下一刻,动作却又那么猛烈,我撞在他胸口的鼻子,一阵阵地酸涩。
“简非,简非,”他灼热的气息,暗哑的声音,“你这折磨人的傻小子——”
……
回过神来,“是你,你才……”我含糊不清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