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习惯了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平静,是那么安详,是那么的无忧!
我们将彼此都当作是唯一,发誓要像那星星一样,永远陪在月亮的身边,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分离。
我们一起沐浴,一起入眠,我们手挽着手,一起走在花海的中间。
就这样,七年时光悄然而逝。
这些年里,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有严重的肾衰竭。
尽管在吃药,却也只能拖着。
我偷偷问了在城里学医的同学。
他们说,城里的医院可以治我妈妈的病。
只是费用有些高,要准备两千块钱。
在这个一分钱还能买个棒冰的年代。
两千块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不过我稍微合计了下。
要是每天能卖一百朵花。
每天就有三十块钱。
一个月有九百块。
大概存两年半,我就可以带妈妈去治病了!
我走南闯北,省吃俭用。
终于……
我存够了钱。
这天下午,我揣着满兜的票子回到家。
大喊着妈妈,你有救了,我带你去城里。
那儿的医生不用针灸,你也不用再喝那么苦的药。
住在比家里还舒适的房间里,每天都会有人伺候着你,给你治病!
然而令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
我妈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晕去了多久。
我赶紧将她抱到床上。
我着急的叫来村里的崔郎中。
“唉,志勇啊,你准备后事吧。”谁知崔郎中仅看了一眼,便说出这么丧气的话。
我气了,和他争论,大喊着让他再看看,我说我要送我妈去城里的医院!!
崔郎中叹气,“你妈撮空理线、循衣摸床,已是油尽灯枯之象,唉,不久矣,命不久矣……”
果然,我看到妈妈两手无目的的向空中抓物,拇指和食指不断捻动,像在整理丝线一样,过了半晌,又不自主的抚摸床缘。
这便是撮空理线、循衣摸床。
崔郎中讲,这在中医来说,是阳气衰败、正不胜邪的表现,每个人将死时,都会这样。
他苦笑着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傻眼的蹲在床边,紧盯着脸色煞白、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妈妈。
我悲痛欲绝的哭了。
我说妈妈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已经习惯跟你在一起的生活了。
爸爸走了,你还有我,可是你走了,我谁也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