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嘴唇翕动,终究没能再说出半个字。
云倾凰收回视线,语气转冷:“女儿不愿与父母对立。但若你们执意颠倒黑白,将罪责推于归来者身上,那我不介意让所有人看清——这座威国公府的梁柱,究竟是谁蛀空的。”
说完,她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动作标准得近乎讽刺。
然后转身,缓步朝门外走去。
云铮猛地抬头:“你去哪儿?”
她脚步未停:“去履行母亲交代的差事——侍奉汤药。”
“慢着!”柳氏忽然出声,声音已带慌乱,“你不能就这么走!柔筝需要静养,你若去了,万一再起争端……”
“母亲多虑了。”云倾凰停下,侧身回望,“我只是奉命照看病人,又不会对她动手。倒是您,若真担心养女安危,不如先查查她每日喝的‘安神汤’里,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柳氏瞳孔一缩。
云倾凰不再多言,径直穿过垂花门,步入回廊。
风穿檐角,吹动她袖口残破的绣边。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之上。
身后,中堂内再无声响。
云铮站在原地,手握扶椅,指节泛白。柳氏瘫坐椅中,帕子揉成一团,眼神阴鸷地盯着那抹远去的背影。
他们都知道,这一局,输了。
不是输在证据,不是输在权势,而是输在女儿说出真相时那份不容置疑的冷静。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践踏的弃女。
她是带着刀回来的。
而这一刀,尚未见血。
云倾凰行至西院与主院之间的回廊下,脚步微顿。
她抬头望了眼天色。
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袖中手指轻轻摩挲着铜符边缘,触感粗糙而真实。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青砖上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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