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解释,没有追问,甚至没有多余的试探。
就像两片偶然相遇的云,短暂交错后,又各自飘向远方。
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戈壁陷入黑暗。
姜临渊的身影率先淡去,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姜无涯站在原地未动,目光依旧望着北方。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枚漆黑的玉简,玉简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隐约有血色流动。
“白笙箫…”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也如烟般消散。
戈壁重归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唯有风沙依旧,掩埋了一切痕迹。
暗处的棋手悄然退场,而棋盘上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
青山后山,镜月湖畔。
雪已经下了整整三日,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上又覆着新雪,远远望去,宛如一块巨大的白玉。
湖畔的竹林被积雪压弯了腰,偶尔有耐寒的夜枭发出几声凄清的啼叫,更添几分寂寥。
易年静立在湖边,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定定地望着南方。
那里是南屿的方向。
七夏站在他身侧,一袭白衣胜雪,唯有腰间那赤红色的凤凰翎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时不时瞥向易年,皓月般的眸子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紧绷的肩线和攥紧的拳头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帝江的本命真火,熄灭了。
现在去,或许已经晚了。
易年轻轻叹了口气。
帝江不仅是南屿之主,更是白师兄最挚爱的人。
于情于理,他都该去查个明白,哪怕…
只是收殓遗骨。
但——
幽泉已经在路上,无相生也可能随时出现。
想去,却不能去。
夜更深了。
雪越下越大,渐渐在二人肩头积了厚厚一层。
七夏的睫毛上挂了霜花,眨眼时簌簌落下,像是无声的泪。
"她会理解的…"
易年突然说。
七夏苦笑:"是啊,她总是理解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