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箫依旧跪在深坑中央,脚下是干涸的血迹与妖族的残骸。
白衣早已被血染透,衣摆处凝结着暗红色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仰起头,看向夜空。
一轮孤月悬于天穹,清冷的光辉洒落,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独。
那张曾经令无数人倾慕的俊美面容,此刻只剩下刻骨的疲惫与悲伤。
眼尾泛红,眼底似有血丝蔓延,可那双眸子却干涸得可怕。
仿佛所有的泪水都在胸腔里燃烧殆尽,只剩下灰烬般的痛楚。
他不敢哭。
因为一旦落泪,就代表他真的承认,她再也回不来了。
夜风拂过,卷起一缕沙尘,迷蒙了视线。
恍惚间,白笙箫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红衣如火,青丝飞扬。
她站在深坑边缘,赤足踏在沙地上,脚踝上的银铃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跨越了百年的时光,再次撞入他的耳中。
"帝江…?"
白笙箫的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红衣女子歪着头看他,唇角扬起一抹熟悉的、带着几分狡黠的笑。
"怎么,才多久没见,就不认得我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亮,像是山涧的溪流,带着勃勃生机。
白笙箫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想上前,却又不敢。
他怕这只是幻影,一碰即碎。
可她还是朝他走来,一步一步,银铃轻响,红衣在夜风中翻飞,像是燃烧的火焰。
"你总是这样…"
她停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眼底映着月光。
"明明想靠近,却又总是犹豫…"
白笙箫终于伸出手,可他的指尖穿过了她的身体,那只是一道虚影。
他的心脏狠狠一缩,像是被人生生攥住。
"果然,是幻觉…"
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自嘲。
红衣女子却笑了:
"谁说幻觉就不能是真的?"
说着,忽然踮起脚尖,虚虚地在他眉心一点。
那一瞬,白笙箫仿佛感受到了温度,她的指尖,带着记忆里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