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的指尖敲击座椅扶手,轻描淡写道:“大概凭这个霍家我说了算吧。”
接着,又极具压迫感地说:“闻渊,你知道的,在归城,只要我说不,没人敢点头。”
又是这副说辞。霍闻渊讽刺地勾起嘴角:“所以呢?”
霍骁摊手:“所以你可以去经验分享。”
霍闻渊还没来得及惊诧,又听霍骁明牌道:“十八岁之前,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绝不干涉。但那之后,你必须得承担起你的责任。”
霍闻渊懂了。
这是在跟他做交换。
霍骁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其实也可以不跟你谈条件,但你是我儿子,看着办吧。”
霍闻渊冷冷吐槽:“不想干了直说。”
不就想拉他下水?
霍骁毫不犹豫:“说对了。”
他看向自己十五岁的儿子,眉宇之间,似乎又看到了爱妻的影子。
他问:“霍闻渊,你喜欢看书,那你知道,什么是‘高处不胜寒’?”
霍闻渊杀人诛心:“你是亏心事做多了。”
霍骁眼尾一扬,笑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霍闻渊懒得配合,抱臂道:“要说快说。”
霍骁冷脸收回手:“只有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一百。”他揭晓,又纠正,“准确来说,是一百一十六。”
“顾礼死了,牵扯到的一百一十六个人,谁也跑不了。”
“都得陪葬。”
霍闻渊忽然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顾礼”这个名字,他听过太多次。更何况,他是顾辞的父亲。
在霍骁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某种偏执和痛苦。
霍骁说,虽然你是我和最爱的人的孩子,但为了霍家几百年来的声望、地位与财富,为了那些信仰霍家、不尽其数争相奔命的人,你必须得接过重担,成为接班人。
即便你身体不好,即便你有其他的想法,但你不能退缩,我也不会纵容。
霍闻渊淡然道:“还不如死了。”
霍骁笃定地说:“我不会让你死。”
霍闻渊:“是么?”
霍骁看了眼他亮起的手机屏幕,留下最后一句话:“人如果有了牵绊,便无路可退。”
当晚,霍闻渊又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