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在打仗,城中一片萧瑟。
很多百姓选择离开家乡到别处避难,剩下不愿意走和走不了的,每天心惊胆战,生怕有一天城门守不住,西羌人进来烧杀抢掠。
人们只敢在白天出来活动,天一黑家家户户闭门关窗,里面连烛光都透不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街上除了萧睿和宋尔容,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护卫,再无其他人影。
自从战事起,宋尔容也是第一次晚上出来,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
“益州虽地处边境,但往日也还算热闹。”
宋尔容往旁边一指,“这里是一位老人家带着两个儿子在卖馄饨。”
“再往前,是一个年轻人在吹糖人。”
“那边,在演皮影戏,很多孩子都喜欢围着看。”
“还有那,是益州最大的酒楼。”
萧睿根据宋尔容的话,想象着这里人来人往热闹的场面。
“你对这里如数家珍,看来是经常来此闲逛。”
宋尔容笑了笑,“是昭泓喜欢,他经常拉着我出来,吃碗馄饨,都能跟老人家聊上半天。”
“皇兄还是这样平易近人,与人交往从来不看他们的身份。”
这一点时常让萧睿感到羡慕,他就做不到像皇兄那般和善,让所有人都愿意靠近。
“昭泓说喜欢这里的烟火气,听大家说着今天又有什么高兴或烦心事,才觉得日子过得踏实。”
看着已是人去楼空的酒楼,萧睿叹息,“是朕这个皇帝做得不好,让百姓们笼罩在战乱的恐慌中,失去了本该安乐祥和的生活。”
“还有皇兄……”
“皇上已经做得很好了,天启地大物博,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每个角落都照顾到。
是西羌人挑起的战争,皇上为了平息战乱,甚至选择御驾亲征。
开国以来,没有几位皇帝有这个胆识和魄力。”
宋尔容安慰道:“历朝历代都会有战争,经历过战争,人们才能更加珍惜和平。”
萧睿看着她的侧脸,“你说得对,我会尽快将敌人击退,让百姓们不用再关门闭户,让这里恢复从前的热闹景象。”
“妾身相信皇上能做到。”
“白天我见到拓跋慵了。”
萧睿刚说完,就注意到宋尔容脚步一顿。
“此人甚是嚣张,妄想侵吞天启,我同他交手了,有些难缠。”
“皇上武艺高强,能让皇上都说难缠的人,肯定很难对付。”
“你放心,我来就是取他性命的,谁让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萧睿的眼神变得凌厉。
宋尔容沉默片刻,“如果皇上仅仅是为了昭泓,以妾身对他的了解,他定不愿意看到皇上为他涉险。”
“昭泓做了他认为该做的事,皇上身后还有万民,要是因为给昭泓报仇有个闪失,昭泓泉下有知,一定会不安的。”
“所以,还请皇上以自身为重。”
“我知道,我会保重自身。”
宋尔容停下脚步,“时辰不早了,妾身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