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与阿妩,终究只能站在局外,看着,急着,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石臼里残留着药材的碎屑,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碾不碎,理不清。
………
慈航斋后山的密室!
密室中油灯的光晕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却驱不散空气中的沉闷。
神尼盘腿坐在蒲团上,往日里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着,一只手下意识地托着隆起的小腹,眉头紧锁。
那原本合身的僧袍被撑得紧绷,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腰间的坠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阿弥陀佛……”
她低念一声佛号,声音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这身子,越来越沉了。”
坐在对面的慈心状况更差些,她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布满冷汗,双手死死按在小腹两侧,像是在抵御那阵阵袭来的坠痛。
“神尼……贫尼也快撑不住了……”她声音发颤,呼吸都带着急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内力为何压制不住?这到底怎么回事?”
神尼闭了闭眼,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那日肚子莫名其妙疼痛,她与慈心的身子便开始不对劲,如今不仅肚子疼,更有股邪异的气息在体内乱窜,搅得她们心神不宁。
这绝非寻常病症,倒像是……被某种邪功所侵。
“忍一忍。”神尼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此事蹊跷,不可外传,否则慈航斋与峨眉派的百年清誉,怕是要毁于一旦。”
她何尝不知难受,可身为斋主,她必须稳住。
慈心咬着唇,强忍着痛楚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滑落。
她们是方外之人,如今却得了这等怪症,传出去,只会被江湖人耻笑。
就在这时,密室之外传来隐约的通报声,带着几分急促。
神尼与慈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这密室极为隐秘,除了慈慧会来,平时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间不会来的!
如今,这个时间来,看来出事了!
……
与此同时,慈航斋山门外。
李三通与柳岩站在石阶下,抬头望着那掩映在苍松翠柏间的古朴山门,神色凝重。
“师兄,神尼真会答应出山吗?”柳岩有些不安,“慈航斋向来不问世事,更何况是参与围攻灼其华这等事……”
李三通冷哼一声,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她会答应的。慈航斋虽号称清净,却最重名声。灼其华那厮顶着采花贼的名头,神尼身为佛门领袖,岂能坐视不理?再说,我们并非要她亲自动手,只是借她的名号,召集那些被灼其华得罪过的江湖人,在百草谷外布下天罗地网。”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笃定:“只要神尼点头,江湖上那些想讨个公道、或是想趁机分一杯羹的人,定会闻风而来。到时候,就算叶不凡护着,灼其华也插翅难飞!”
柳岩还是有些犹豫:“可若是神尼不允……”
“不允也得允。”李三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只需暗示她,灼其华的邪功或许与某些佛门秘辛有关,她为了慈航斋的安危,也不得不查。”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守山门的弟子朗声道:“武当派李三通,求见神尼大师,有要事相商,还请通报!”
山门内的弟子迟疑了一下,见他们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入内通报。
李三通望着紧闭的山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灼其华,这一次,就算你有通天本事,也休想再活下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密室中的神尼,正被那莫名的怪症折磨得苦不堪言,这突如其来的拜访,会将这潭水,搅得更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