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皎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问出这句话来的。
他只想起了那只秃鹫对自己的诡异话语,那时候便说了,他想亲手杀了自己。
还有江寒酥……江寒酥说自己的香,是血香。
天帝、就连天帝也曾言语过想要看看自己那一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些残酷的事实就如晴天霹雳般砸在了云如皎的头上,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的面容就算是再想要维持平静,也多了几分皲裂。
他如今只恨自己像是个有血有肉正常人了。
若他不是,他如今也能不在意这些事。
可他却实打实的事,他只觉得听闻此事都万分恶心。
是胃中一阵的翻江倒海,强压住他才没有吐出来。
从前没有这般严重的。
好像就是自他变得正常起来后,方才更为严重。
阿闻默默叹了口气,又道:“星君连这般事情都受不住,又如何能承受得住这所有的真相?星君,你当真想知道吗?或许我有法子,能让你记起以前的事情。故而……如今只看星君的意愿了。”
是恐惧充斥了云如皎的内心。
他到底是怯懦了。
他以为自己不会怕的,可从心底里浮现的胆寒还是操纵了他的躯干。
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他已是逃离了灵折山。
他的心脏突突地跳着,漫无目的地将不知自己还能去往何处。
他望着背后的灵折山,即便是那里翠色如春,可却叫他觉得比妖界的极寒之地还要可怖。
极寒之地……
那里积存着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他无处可去了,只有那里、唯有那里。
云如皎咬紧了牙齿,他如今只能去寻顾枕夜了。
这世间……只有顾枕夜不爱他,也恐怕只有顾枕夜不想亲手杀死他了。
他缓缓降下云团,落在妖宫前面。
从前的胆量如今却是不在,他不知自己又该寻个什么样的理由,方才能去见顾枕夜。
他惧怕极了。
即便是已经离开灵折山许久,他依旧感觉恐惧如一团乌云一般笼罩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拖着微软的双腿入了妖宫。
只妖宫今日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墙壁。
有妖侍自远处瞧见了云如皎,皆是一顿,又绕着他离开。
他已是慌乱到无法思考,可心底也已然有了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