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皎却是先他一步说道:“阿闻,陪我一同去吧。”
阿闻本是劝阻的话语咽了回去,默然随着云如皎出了门。
他是知晓如何往顾枕夜寝殿而去的,可却未曾提醒云如皎。
只是随在身后,陪着云如皎漫无目的地走着。
到底还是有几分印象的,云如皎沿着寻到的熟悉道路,找到了顾枕夜的居所。
已是月上柳梢,不过一盏长柄灯笼提在他的手中。
他站定在正殿后门口处,还未曾开口让妖侍帮忙通禀,便听得内里是顾枕夜大发雷霆:“那南海仙君是发了癫吗?我妖族与他无冤无仇,竟叫他平白掳了这般多的人走。制成骨架后,竟弃之荒野。他可是在挑衅?!”
云如皎皱了皱眉头,南海仙君?
怎得又是他?
这人究竟是何来头?
他回首望向阿闻,却见阿闻在他三步之遥外。
轮廓落在阴影之中,却是说不出的诡异来。
他兀自打了个寒颤,却没有落在心里。
站在正殿外许久,听着内里声音渐弱。
他方才对妖侍说道:“劳烦通禀一声,只说是我寻妖王有要事。”
妖侍有几分为难,可看着云如皎一再坚持,又多是对他的可怜之情,还是颔首应下了。
只云如皎等了许久,还未曾见人出来。
他不过思量须臾,还是踏入了正殿之中。
只未曾入内,便见一个茶盏砸在他的脚下。
顿时深色的茶汤便将他的衣摆浸透。
与顾枕夜论事的臣子们早便自正门离去,妖侍亦是不见踪影。
只余下顾枕夜一人揉着额角发怒,见得是他,眼底的红便愈发得浓烈了起来。
他二人不过隔着厅堂遥相望着,却是谁也未曾言语。
到底还是云如皎先开了口道:“妖王,我此番来,是想求你将我兄长的画像予我。兴许我便能依着其,寻到些许他的下落。”
乍然听闻他提到画像,顾枕夜却是忽而暴怒了起来。
他如同一阵黑风,倏地刮到了云如皎的身侧。
他死劲地捏住了云如皎的手臂,生生扯着云如皎踉跄到了他挂起的画像之下。
一把将云如皎甩在了画像面前,丝毫不顾云如皎会不会受伤。
云如皎的额角顿时撞在了一旁的条案之上,青紫一片。
只来不及反应,便又听得顾枕夜冷哼着将笔墨纸砚甩在他的身上,又说道道:“看啊,你不是喜欢看吗?你可是瞧出什么来了?我是听闻你倒也擅绘丹青,你倒是临摹着,自己会去愿意看上多久便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