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安的的伤好得很快,待撕裂的部分都长出一片新肉,就是要拆线的日子。16
那位看着颇为年轻的军医神色淡然的摆弄着药箱里的各种工具,金属碰撞声听得人生冷。
江迟暮站在旁边看都有些心慌,更别说当事人,江迟暮将目光转向楚宁安……
却发现,他半点不慌不说,甚至看起来比谁都冷静。
江迟暮:???
察觉到江迟暮的目光,楚宁安睫毛颤了颤,伸手去牵江迟暮。
平心而论,屋里站着三四个人,江迟暮去牵楚宁安的手,他总得有些怪。
可楚宁安有些发颤的眸光,又让他不忍心拒绝。
他坐在楚宁安身边,故作敷衍的用袖子盖住楚宁安的手,袖子下两双微凉的手相牵。
楚宁安像是有些惊讶,指尖在他虎口处划了划,江迟暮的体温一向很高,可此时手却冰冷的不下楚宁安,他此时才察觉,江迟暮面上看着没什么,其实心里也很慌。
江迟暮被他弄得发痒,面无表情瞪他,作势要抽手。
楚宁安抓紧他,有些可怜的低声道:“我怕……你别离开。”
江迟暮嘴角一抽,看向军医与顾将军,确认无人听见才小声道:“别撒娇,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过因这么一句,他也没再动了,任由楚宁安握着他的手,渐渐让两双手都染上温度。
拆线的场面比缝合还可怕,长好的伤口被扯出线,带的血液流淌,楚宁安的脸色逐渐惨白,牙齿咬得死紧,整个人都发着抖。
军医说这种小伤不必用麻沸散,楚宁安居然咬着牙,撑着血肉撕裂的痛。
顾将军一个汉子看的眼眶通红,从怀里摸出快帕子,“王爷,你咬着帕子吧,莫要把舌头咬了。”
楚宁安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已有些控制不住,眉角颤抖着。
他将脑袋埋到了江迟暮肩上,绷起又舒张的肌肉带着血淋淋的伤势,看的江迟暮眼睛疼。
他将心里的难受归之为感同身受,用袖子遮住楚宁安的眼睛,学着小时候打针护士姐姐说的话,在他耳边低声哄:“不痛不痛,遮住眼睛,痛痛就飞走了。”
楚宁安身体似乎颤了颤。
军医瞪眼,“病人莫要乱动。”
江迟暮连忙伸手将他肩膀摁住,他还以为楚宁安是痛的,将手伸到他嘴边,“还坚持的住吗?实在不行……你咬着我的袖子吧。”
他本来想说的是咬我的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他比楚宁安还怕疼。
楚宁安咬着牙,身子在他肩上一颤一颤,直到军医放下手,钳子在药箱里哐当一声。
“成了。”
他不比病人轻松,一通操作下来额上全是汗,慢悠悠伸了伸膀子,去门外抽一杆旱烟。
“楚宁安,楚宁安!”
江迟暮看楚宁安跟死了一样,在他怀里又冷又冰,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连忙去戳他。
楚宁安过了半天才抬起头,眼尾与鼻尖都是红色,汗水浸的发丝凌乱贴在脖上,乌发潮湿,锁骨晶莹。
江迟暮以为他哭了,去摸他的眼尾,却没触到湿意。
他:???
那他眼睛为什么会红。
没等他发问,楚宁安就抽了抽鼻子。
“江迟暮,再过三日就是我的生辰。”
“啊……”
江迟暮想起来了,貌似确实就在几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