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近黎明。
长公主仓促回到自己府邸内,脚步声咚咚地敲在长廊上。
她跑回自己的房间里,面色惶惶地将所有名贵重要的东西都包了起来。
就在刚刚,她从暗卫的口中得知,太子宫变之事失败,皇上要赐死他!
太子可是他的亲儿子,是先皇后留下来的嫡子,皇帝都处置得如此绝情。
长公主知道,皇帝更不会放过她了,因为,是她害的皇帝吐血昏迷。
趁着现在旨意还没有送到长公主府,她要走,马上走!
哪怕去北梁也好,至少能留一条命在!
她慌乱地拿起自己的妆匣,一转身时,却看见屋子里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犹如无声的鬼魅。
“啊!”长公主吓得大叫一声,手中妆匣落地。
砰。
钗环滚出,珠宝碎裂。
那黑影动了动,前去点燃了一盏烛台。
映照出长公主驸马戚卓一张英俊沉闷的脸。
“你这混账东西!要死吗?”长公主开口便骂,“鬼鬼祟祟地站在本宫房间里,一声不吭,你想干什么?”
戚卓还是那样恭敬,不温不火的语气。
“我听见长公主屋内有动静,却没有点灯,担心是贼人,故而进来看看。”
说罢,他的目光扫去地上,看见那一地的珠环。
“长公主,您要走吗?”
“废物,本宫要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过问。”长公主弯腰,将几个还没有损坏的宝石捡起来。
这可都是银子,到了外面,处处都要花钱。
她想到什么,经过戚卓时,道:“皇宫里一会若是来人找本宫,你就替本宫掩护过去,便说……便说我头疼还睡着,有什么事让他们天亮了再来找我。”
这时,戚卓却语调诡异问:“为何要撒谎,长公主,莫非您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就在方才,我听外面打更人脚步慌乱,派人打听,才知今夜乾西门宫变,太子竟连同曹持正发动宫变,险些谋害皇上,如今皆被正法。”
长公主一僵,回眸看着他。
只见戚卓一步步上前,举着的烛台,将他的身影投照在屏风上,如同渐渐展开爪牙的猛兽。
长公主后退半步,戚卓已经逼近。
“长公主,曹持正是您的人,您是打算逃跑么?”
啪的一声!
长公主立即扇了他一巴掌,打的戚卓脸颊歪偏,嘴角却还挂着那一抹恰好到处的温笑。
好像这个表情,已经长在了他脸上,犹如烙在肌肤上的面具一般。
长公主盛气凌人:“我告诉你,就算本宫做错了什么,皇上还没发话,更轮不到你这个驸马来指教。”
“当初本宫抬举你,收你做驸马,你那穷的叮当响的父母,才不用去住破瓦的屋子,你才有钱继续念书,你弟弟才有机会考秀才!”
“靠本宫,你飞越了近三代的努力,若是靠着你自己,恐怕现在还在黄土地里摸爬滚打呢!戚卓,你识相点,别声张,这里的财富都留给你,你能搬多少搬多少,别拦着本宫,否则要你好看!”
长公主如常威逼利诱一番,转身就要走,没想到,戚卓却一掌攥住她手腕。
长公主脸色惊怒:“你干什么,放开,放开!”
戚卓的冷笑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