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是什么干净人。
纪云成笑了笑,他看着面前的华清宗弟子,连带着旧事都有些想的清晰。
他是从深渊爬上来的脏东西,那害了他的对方可也不尽的是个干净人。
纪云成稍稍放出些许自己的气息,以图伪造成普通妖魔的痕迹。
快速的窸窣声自破庙后方的阴影划过,而随即寒光瞬至,准确的刺入方才纪云成路过的地方,似华尚在地上,剑身轻轻争鸣而起,最终挑起一捧尘土浮在其主面前。
而跪坐在地的少年则是终于轻轻的睁开眼睛,他长睫微垂,冷漠的看着剑尖上带着微微煞气的土屑。
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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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终于动了,走至此前剑落之处,而此刻纪云成的神魂早已收敛气息,与少年擦肩而过,径直到了后面的赵府。
赵府的牌匾在光下有些暗沉,而其府中之人面色皆蜡黄不已,精神不济。
因为是低阶弟子的任务,作恶的只不过是只吸食人精气的低等妖魔,占据了个赵小姐的身体,此刻惊恐见有阵极为慑人的威压闯入自己闺房,顾不得许多,只慌乱的跪倒在地。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我只是借此栖身,如若打扰前辈清净,我立刻离开此地。”
纪云成眼瞧着这低阶妖魔,面妖最擅伪人形,但也仅是如此。
“你怕是离不开了,这十里内有个来杀你,修为不高,不过炼虚。”
那妖魔一听炼虚期剑修只在十里之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它几乎就想舍下这身子逃了,却只看赵府外密密麻麻的布上了锁妖阵,叫它求生无门,只得再次朝着纪云成模糊的分神下跪道:“前辈特意来此,定然有事,只要我必然替前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求前辈为指条活命的路。”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不过,聪明人活想的多,死的快。
纪老鬼笑了笑,装模作样的嘶哑开口。
“一百里外,有队炼气筑基的弟子,你揪着最后面那个穿玄衣的,把他的脑袋给我,我救你也未尝不可。”
“这……”
妖魔眼珠子转了转,在赵小姐那张娇美的面容上突兀可怖,它就是再不通气,也知道玄衣的华清弟子可是亲传,它怎么可能打得过?
“只是个炼气,不过……是真霄的弟子。”
赵小姐原本在听见炼气时微缓的脸色,在真霄两个字出来之时,顿时惨白像个纸人。它这次跪的真心实意,只是刚准备继续求饶,却突然感受到身上被打了一道法术。
它摸了摸身上的皮囊,除了在身体澎湃的魔气,甚至惊疑的发现自己就连最后那点外溢妖魔气都彻底消失无踪。现在就算是那传闻中的真霄道人过来,大抵也是没法发现它是真是假。
有救了!
而空气中至余下那前辈离去的大笑声。
与此同时,历练的一行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对于初步掌握御剑飞行的弟子们,一路上停停顿顿的跋涉也不算是件容易的事情。十几个歪歪扭扭在空中飞着的身影中,那个玄衣青年依然落在最后面,脸上的表情似乎对驾驭飞剑极为吃力,眉心的红痕在他的动作间颜色更为深邃。
直到夜晚时分才众人堪堪到了任务地点。
而赵宅门口,只站着个背着剑的少年郎君,他衣衫道服不谓不朴实无华,就连似华也被长灰布条结实捆住,在少年束起的发丝之下像是根长条棍子,但那张面孔却依然打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