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悲壮的笑声回荡在山野,惊飞秋雁和树上飘落的泛黄叶子,却惊不醒周边错落的整整二十六座永不会回应的荒坟。
欢声笑语音犹在耳。
书生风流恍若昨日。
凄绝三秋雁,飘零一叶风。不堪怀旧梦,欲语却还休。
人生总是这样的。
少时词不达意,中时言不由衷,如今。。。。欲语还休。
该放下了。
但还是好难过啊,不甘、愤懑、怨恨!
宋云眼前的光景愈来愈暗,耳边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两行血泪不知何时流下,却感受不到丝毫凉意。
他闭上双眼。
与这个他深恶痛绝的世界,告别。
就在将去未去的时候,仿佛听到有人在耳畔说着什么。
是什么?
他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倾听,那道声音清清冷冷,温润地超然世外,脱俗地不染纤尘。
“还想活吗?”
活?
宋云觉得自己大概是执念太深,临死时居然还在幻梦。
他当然想活!
苟延残喘数十年,每日忍着书山尽碎带来的无尽苦楚,不就是心里抱着不该存在的万一期望,幻想有朝一日回到世家面前,以报切骨之仇!
可怎么活啊?
他曾是万象森罗的亚圣境界,有三百天寿,但书山尽碎后,比寻常的世俗老人还羸弱不堪。
事到如今,除了重铸书山,焉能活命?
宋云数十年间都在寻找重铸书山的办法,可是碎掉的书山不可能恢复,这是毁掉他全部念想的最残酷真相。
宋云绝望了。
“静心,听我。”
那道声音又响在耳边。
不是幻象?
宋云茫然若迷,用尽所有力气微微张开双眼,便看到棺口有一道周身泛光的身影。
他似正在垂首看着自己,但一切都被氤氲的浩然气笼罩着,如同神明垂怜世人,降下恩泽。
听什么?
宋云不懂。
但很快,一段段精义传入脑海。
那些精义并不繁复,反而质朴地像是街巷孩童传唱的歌调。
不!
不对!
大道至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