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将这架马车驾驶多远,就看我和诸位臣公的本事了!”
“身为马车的领头人,我不想车毁人亡,我想诸位也是,所以,我先表个态,剩下的诸位看着办!”
众大臣心里一激灵,都竖起耳朵听,皇帝陛下要表什么态?!
谢松庭轻咳两声,从案上拿出一本册子,随手翻翻了,道:“我看了仁宗帝时期,皇宫各项开支!”
“皇室膳食,衣物织造,车马仪仗,祭祀赏赐,后宫俸禄等等等等,杂七杂八算下来,一年大概五百万贯,折合白银二百六十万两左右!”
谢松庭顿了顿,道:“占国库收入将近百分之三十,实在是过于奢靡!”
“我和夫人花不了那么多,后宫也已遣散了大部分太监宫女,我们会将皇室开支控制在一百万两白银以内!”
“一百万两!”杜国璋一怔,忙道:“皇上,一百万实在太少了!这一下削减了一大半啊!”
“是啊!是啊!何况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孕!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削减开支呢!”
“是啊,皇上,请皇上三思,大虞就算再怎么穷,也不可能连皇室开支都无法支撑啊!”
“这是我夫人的意思!”
杜国璋还要说话,谢松庭抬手打断他,看向殿上百官,“诸位坐明堂,有见过饥民吗?”
众大臣不吱声!
谢松庭扫视一周,道:“我的夫人见过!”
“她去关西赈灾,见过有人在城门口叫卖人肉,支起大锅煮,笼子里关着活人,大人和孩子的价格不一样。”
“你们知道谁的肉价格更贵吗?”
大殿上一片寂静,回应谢松庭的只有文武大臣的喘息声,好一会,有人幽幽开口,“孩子的肉更贵!因为,孩子的肉嫩!”
说话的正是项铉,他哽咽着掩面哭泣,“回皇上的话,微臣小时候也见过,微臣是和母亲逃荒到上京的,后来,寄居在舅舅家……”
谢松庭缓缓起身,看着太极殿上文武百官,“关西雪灾,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地步,堂堂太子去赈灾,国库竟然拿不出银子和粮食!”
“竟然靠着云氏商铺捐赠的银子苟延残喘的维持,为了几袋粮食,太子殿下甚至要低三下四的去求那些豪绅!”
“不管诸位怎么想,我谢松庭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绝不会让大虞再落入那样的窘境!”
“诸位若是想和我开创一个新时代,就请拿出十分的诚意和努力!若读书做官,只是为了黄金屋,颜如玉,不妨现在就走,莫要等我收拾!”
殿上一片死寂,活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天空,好一会,忽的,有人道:“皇上,我等万死不辞!”
而后是齐声高呼,“皇上,我等万死不辞!”
谢松庭大手一挥,“退朝!”
他才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实意,既然,大家都绑在这架马车上,那就谁也撇干净!
下朝后,项铉家也不回,就要跟着温初聚去定国公府商讨章程。
温初聚想了想,看向江逾白,“皇后娘娘呢?”
江逾白微怔,道:“和皇上在一起吧,我们先走,我现在看到他俩就烦!”
项铉眼睛一瞪,“江大人请慎言!”
“吆喝!”江逾白刚要再说两句,但是,看着项铉义正辞严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他才不和书呆子一般见识,“行吧,我自己走!”
说着,他就飞上了墙头,温初聚冲着他的身影喊,“去买点酒菜,今日请项大人用膳!”
江逾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反正是飞远了。
宫廷里,温初颜一送走娴静公主,皇上赐婚的圣旨便由曹公公送去了范大人府上,给足了范大人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