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时竟有这样的闲心,要来国公府探病。
江氏幽幽叹一口气:“昨儿个黄昏递进来的拜帖,说是今日早朝之后,亲自登门。”
顾宴容来得不早不晚,由国公府的老管家亲自引着,在花厅会面。
他一身尚未来得及更换的玄色广袖朝服,向谢老国公作揖道:“晚辈见过镇国公。”
低眉时仍透出难掩的孤桀与冷郁。
府中闻讯来瞧姑爷的丫鬟婆子纷纷敛声屏气。
老国公谢安道与昭帝相识多年,为他远征四方立下赫赫战功,曾被当年的昭帝引为义兄,诏封公爵,风光无二。
倒也受得起摄政王这一礼。
他朝顾宴容虚虚一扶,道了句多礼,便朝谢青绾吩咐道:“阿绾,来见过殿下。”
谢青绾方要施礼,便听得那道冷而低缓的嗓音:“谢小姐抱恙,不必拘礼了。”
顾宴容身侧老主簿取出早已备好的拜礼,交到国公府管家手中:“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紫芝仙草,固本扶正的良药。
这份礼贵重到令人咂舌,显出十足的诚意来。
谢青绾微微倾身,烟粉色罗裙随之轻拂:“殿下有心了。”
烟笼雾绕的浅粉极衬她的肤色。
雨霁之后,被雾气遮掩的微末花香渐明晰起来,比昨日更真切一分。
顾宴容神色如常,随谢老国公的指引落了座。
谢青绾坐在江氏身边,安静听他们寒暄过几轮,才发觉摄政王似乎与国公府有些交情。
谢家多年动乱,老国公子嗣微薄,两名嫡子尽皆为国战死,只余一个难成大器的庶子。
阑阳城中权势煊赫的镇国公府自此后继无人。
谢老国公辞去官位,归缴兵权,守着国公府万贯家财过起了清贵日子,再不问半句朝政。
国公府上下皆对此事讳莫如深。
祖父从未对她提过半句,且父兄战死时谢青绾不过堪堪四岁,对当年的内情知之甚少。
但总归脱不开“功高震主”四字。
出神间,忽听得一道声音:“昨日入宫,陛下的意思是,一来遵行平帝旧旨,二来新历元年有桩启泰开运的喜事,两全其美。”
谢青绾抬眸,发觉是摄政王身边鬓发苍苍的老主簿。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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