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了他最值钱的‘神迹’。”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发紧,“他们现在争着去参加死亡游戏。他们觉得,只要死了,就能‘归来’,归来之后就能成为神的子民。”
“以前人怕死,现在人怕没死过。”
“这就是你带来的信仰。”
林素言垂下眼睫,低声说:“不是我带来的,是编出来的。”
赵宇轻轻摇头,却没否认。他只紧紧握着相机,声音近乎沙哑:
“我拍了很多人的眼睛。”
“那些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狂热。”
他停顿了一下,像喉咙哽着血。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林素言抿紧唇,声音几不可闻:“洗脑。”
“不。”赵宇沙哑地说,“那是真正的信徒。”
“洗脑的人是墨留痕,编教义的是我,但现在,他们只需要你。”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哪怕有一天他死了,他们也会继续跪拜你,甚至会把他封为你脚下的殉道者。”
林素言没说话。
风吹过,她身上的白袍微微鼓起,像某种神圣的幔帐。
赵宇喃喃低语:“一个真正的‘神’,是不需要说话的。你只要在。”
“我要和他谈一谈。”林素言说。
赵宇没反对,但脸色变了。
“你知道他不会说实话。”
“我知道。”她眼神平静,“但我想听他怎么说谎。”
墨留痕接见她的地方,不在任何教典中,也不对任何信徒开放。
那是一道无名的门,隐藏于白露殿群最深处,被粗重的石壁包裹。
门后是一间密室。
它的名字,从未在任何讲道者口中被提及,却在极少数核心成员之间有一个代称——月覆室。
那里只有黑石铺地,冷月照墙,一切光线都像被削去棱角,变得柔软又沉重。
墨留痕等在其中。
他身着宽袍,背对着门,似乎正在向一扇无窗的石墙默念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
“圣女。”他打招呼时的语气,几乎亲切得像是晚辈探望长辈。
然后像往常一样为她倒了一杯茶。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他微笑。
林素言没有喝茶,也没有坐下。
她看着他,轻声问:“那些归来者,是你安排的吗?”
墨留痕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倒平静地放下茶壶,反问她: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林素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