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一段时间,秦升凯让他像以前一样赌博,没钱去抢劫,入狱。
一年多后出狱,他和周围的人说要改邪归正,再也不赌了,甚至去考大货车驾照,之后又找一份货运司机的工作。
终于有天秦升凯来找他,说准备报恩。
后面发生的事,瞿宏杰都清楚了。
看完视频,过往种种一时间全部涌入心头,懊悔、悲伤、愤怒,统统都压得他喘不过气,引发剧烈的咳嗽,褶皱脸庞涨得通红。
瞿湛铭急忙给他拍背,瞿予珩倒一杯水。
喝了点水,好一会儿,瞿宏杰咳嗽声渐止,呼吸缓和了些,说话声音透着满腔的愤恨,“他人在哪儿?”
老爷子仍是瞿家掌权人,动秦升凯轻而易举,但死了一了白了,那是解脱,秦升凯不配。
“活着才是最痛苦的。”秦升凯一生好胜要强,瞿予珩要他彻彻底底沦为一个失败者,永远都不能翻身。
瞿宏杰了解瞿予珩的手段,秦升凯会比死难受,抬头问:“他为什么要杀害你父母?”
“危机过后国内经济腾飞,当年瞿氏收购的那些秦家产业,资产翻了几十倍,秦升凯认为父亲趁火打劫。”
瞿宏杰猛捶桌子,愤愤道,“致远那是在帮他,秦家资金链早就断裂,国际货币贬值大环境下,拖下去只会更资不抵债,没有人能接盘他们这个烫手的山芋。”
“当初看在亲家面上,致远提醒过他老子,他老子非不听,钱都投去建楼,开酒店商场,最后都是烂摊子。”瞿宏杰悔不当初,若不是瞿晋鹏和秦丽晶来相求,他们根本不会涉足秦家。
回想儿子惨烈的车祸现场,仿佛又一次经历丧子之痛,这么多年来,他错怪了厉老头,也错过了瞿予珩的成长,悔恨掺夹着遗憾,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瞿宏杰整个人精气神像被抽离了一样。
他颤颤巍巍站起来,走过去握住瞿予珩的手,“小珩,是爷爷对不住你。”
这个称呼久远到变得陌生,瞿予珩很平静:“都过去了。”
瞿宏杰满是内疚,“你陪我去个地方。”
一行人来到墓园。
瞿宏杰在儿子儿媳以及亲家墓前忏悔。
忏悔过后,他不想再留遗憾,恳求瞿予珩,“小珩,搬回老宅,你爸妈也一定希望你能回家。”
那个家已经没有爱他的父母,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家,瞿予珩答道:“有时间我和知煦会回去看您。”
瞿宏杰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掩去,转而温和道,“无妨,你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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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收工,大家辛苦了。”
剧组日以继夜开工赶进度,争取电影早点上映,简知煦终于结束一天的拍摄。
看看时间,凌晨四点多,还能睡两个小时,他收拾东西,准备回保姆车眯一会。
忽然,一道身影吸引他的视线目光,不远处昏暗灯光下,男人形单影只,显得有些落寞。
简知煦飞跑过去,送上一个紧实的拥抱。
好半晌才问:“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
“没多久,”从墓园出来,送走瞿宏杰,瞿予珩便驱车前往影视城,在见到简知煦那一刻,才有了真实存在感。
从青年身上汲取能量,瞿予珩一扫所有阴霾,亲亲简知煦微凉的额头,“带你去休息。”
影城某五星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