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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朱美容沉冤录(第2页)

赵虎上前一步:“回大人,现场找到一把剪刀,上面有血迹,还有……这把剪刀,是朱家豆腐坊用的样式,镇上只有朱家卖豆腐用这种小剪刀分豆腐。”说着,他递上一把生锈的小剪刀,刀刃上果然有暗红的印子。

美容一看,心凉了半截——那确实是她家的剪刀!前儿个摆摊时不小心弄丢了,她还跟爹念叨过,怎么会出现在现场?

“这剪刀是我家的,但我丢了好几天了!”美容急忙说,“定是有人捡了去,栽赃我!”

“栽赃?谁会栽赃你一个卖豆腐的?”王知县冷笑,“依本官看,就是你用这剪刀杀了李公子!来人,给我打!看她招不招!”

“大人!”美容又惊又怕,“民女真的没杀!为何不查清楚?为何不听民女辩解?”

可没人听她的。两个衙役上来,反剪了她的手,按在地上。板子落在背上,一下又一下,疼得她浑身发抖,冷汗直流。她咬着牙不肯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没做过,不能认。

打了几十板,美容背上火辣辣地疼,头晕眼花,几乎要晕过去。王知县见她还不着,不耐烦了:“把她关进大牢!饿她几天,看她嘴硬到什么时候!”

冰冷的牢门“哐当”关上,美容被扔在潮湿的稻草上。背上的伤疼得钻心,手腕被铁链磨出了血,可她顾不上这些,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疼的,是冤的。她想爹,想街坊,想那个每天等她喂豆浆的流浪猫,怎么就一夜之间,成了杀人犯?

朱老爹得知女儿被关,急得头发都白了。他揣着家里仅有的几吊钱,去求赵捕头,求王主簿,求遍了县衙里能搭上线的人,可人家要么把他赶出来,要么收了钱却没下文。李三德放出话来,谁要是敢帮朱家,就是跟李家作对,镇上的人更不敢吭声了。

老爹只能每天去牢外守着,想给女儿送点吃的,却总被狱卒拦着。有回趁狱卒不注意,他把两个热馒头从栅栏缝里塞进去,哭着说:“美容,撑住,爹一定想办法救你……爹这就去汴梁告御状!”

美容抓着馒头,看着爹苍老的背影,喉咙哽咽——汴梁那么远,爹一把年纪,怎么去?就算去了,又哪能见着大官?可她没说,只咬着牙点头:“爹,你保重,我等着。”

牢里的日子难熬。天不亮就被冻醒,稻草里有虫子爬,喝的水带着怪味,饭是馊了的粥。有女牢头见她可怜,偶尔偷偷给她块干净的窝头,叹着气说:“姑娘,认了吧,李家势力大,你拗不过的。”

美容摇摇头,咬着窝头,嘴里发苦,心里却有股劲——她没杀人,凭什么认?她要活着出去,要让爹知道她是清白的。

可她不知道,外面的事正往更糟的方向走。李三德见美容不招,又给王知县送了些金银,王知县收了钱,越发认定是美容杀了人,催着赶紧定罪。赵捕头被李三德逼着,四处“找证据”,甚至抓了个曾跟美容说过话的乞丐,打了一顿,逼他说“看见朱美容杀人”。

那乞丐被打得受不了,胡诌了几句,说“那天傍晚见朱美容从河边跑回来,衣裳上有血”。有了“人证”“物证”,王知县更有底气了,再次提审美容时,直接把供词扔在她面前:“你看,有人看见了!还不招?”

美容看着那张写满谎话的供词,气得浑身发抖:“他胡说!我根本没见过他!大人,你不能凭这些就定我的罪!”

“不招是吧?”王知县眼睛一瞪,“给我用刑!”

这次用的是夹棍,把她的手指往木夹里塞,衙役使劲一拧,钻心的疼从指尖传到心里,美容疼得尖叫,冷汗湿透了衣裳,眼前阵阵发黑。她觉得手指要断了,可心里那点倔强还在:“我没杀……没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晕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稻草上,手指肿得像胡萝卜,动一下都疼。狱卒端来一碗粥,放下就走,没看她一眼。美容看着牢顶的破洞,外面是灰蒙蒙的天,她第一次觉得,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就在她快绝望的时候,牢门忽然开了,进来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书生,背着个书箱,看着不像衙门里的人。那书生蹲在她面前,低声问:“你就是朱美容?”

美容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叫沈文秀,是汴梁来的书生,路过陈留镇,听说了你的事。”沈文秀声音温和,“我听街坊说,你不是会杀人的人,想来问问情况。”

美容愣了愣,眼泪又涌了上来——这么久了,除了爹,终于有人肯听她说话了。她忍着疼,把那天和李歪嘴吵架的经过,剪刀怎么丢的,一五一十说了,说到后来,泣不成声:“我真的没杀他……沈公子,你信我吗?”

沈文秀皱着眉,点点头:“我信。李家在镇上名声不好,李歪嘴横行霸道,结仇的人怕是不少,未必就是你。”他又问,“你说剪刀丢了好几天,最后一次见剪刀是什么时候?在哪丢的?”

“前儿个在东街口摆摊,收摊时还在,回家就没了。”美容想了想,“那天收摊晚,旁边有个卖杂货的老张头,他可能看见我收剪刀了。”

“老张头?”沈文秀记下来,又问,“李歪嘴死在河边,你说你酉时前就回了家,有谁能证明?”

“我爹肯定能,还有……对了,张大娘!她那天傍晚来借酱油,在我家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她能证明我在家!”美容眼睛亮了些,“沈公子,你能帮我找到他们吗?”

“我试试。”沈文秀站起身,“你别怕,我去查。要是真有冤情,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看着沈文秀走出去的背影,美容心里又燃起了一点希望。她不知道这书生能不能成,但至少,有人肯为她多问一句了。

沈文秀没食言。他先去找了卖杂货的老张头,老张头一开始不敢说,怕惹事,沈文秀给了他些钱,又劝他:“老人家,人命关天,要是朱姑娘真被冤杀了,你心里过得去吗?”老张头犹豫了半天,终于点头:“那天我是看见美容收剪刀了,收摊时她还翻了翻篮子,嘀咕说剪刀没了……她当时急得不行,哪会拿着剪刀去杀人?”

沈文秀又去找张大娘,张大娘一听说美容有救,当即拍着胸脯:“那天傍晚我确实去她家借酱油!她爹还跟我抱怨李歪嘴不是东西,美容在旁边择菜呢,根本没出门!我这就去县衙说!”

有了这两个证人,沈文秀赶紧去见王知县,可王知县根本不搭理他:“一个穷书生,也敢来管县衙的事?滚出去!”

沈文秀没辙,又去找李三德,想劝他再查查,却被李家的家丁赶了出来,还挨了顿打。他摸着脸上的伤,坐在街边叹气——这陈留镇,竟是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美容在牢里等了几天,没等来消息,心又沉了下去。这天,狱卒突然打开牢门,说:“收拾收拾,带你出去。”

美容一愣:“去哪?”

“还能去哪?”狱卒撇撇嘴,“定案了,秋后问斩。今儿个让你爹来见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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