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动了,偃月刀在烟尘中划出一道暗弧,刀风贴着地面卷来,角度刁钻得直取照夜玉狮子的前蹄,正是赵剑说的那记阴招。
赵云不慌不忙,左手轻提缰绳,右手银枪却微微后收,仿佛早已知晓刀锋的轨迹。
就在刀光将及马蹄的刹那,赵云猛地一夹马腹,同时手腕向左侧轻抖。
照夜玉狮子通灵般领会其意,前蹄陡然腾空,身子向斜上方一跃,竟如白鹤亮翅般避开了那道刀风。
这一跃不早不晚,恰好卡在刀锋掠过的瞬间,连关羽都忍不住眯了眯眼。赵云的应对,竟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般。
关羽大怒,自己这前三刀竟然对赵云毫发无损,他再次挥舞起偃月刀,以凌厉攻势与赵云战在了一起。
关羽的刀招如狂风骤雨,八十二斤的偃月刀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时而劈砍如崩山,时而横扫似卷浪,每一刀都带着要将对手劈成两半的狠劲。
赵云却如惊鸿掠影,总能在间不容发时避开锋芒:刀劈头顶,他便伏身马腹;刀扫腰间,他便拧身侧让;刀挑马腿,他便提缰纵马。
银枪在他手中时而化作梨花点点,专攻关羽破绽;时而绷如铁尺,架开那势大力沉的劈砍。
两人马走连环,枪来刀往,烟尘中只见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纠缠,刀光枪影搅成一团,竟是谁也占不到绝对上风。
斗至八十回合,关羽额角已见汗,他越打越心惊,赵云不仅身法灵动,枪法更是密不透风,自己那赖以成名的快刀竟始终沾不到他分毫。
而赵云也暗自佩服,关羽确是勇将,每一次刀枪相撞,自己虎口都隐隐发麻。
战过百回合,风向渐渐变了。
关羽的刀势明显慢了下来,偃月刀的重量开始显现,他呼吸渐粗,丹凤眼瞪得滚圆,却再难维持之前的疾风骤雨。
反观赵云,越斗越勇,银枪舞动得愈发圆转如意:时而如灵蛇出洞,专攻关羽下三路;时而如蛟龙摆尾,枪影层层叠叠罩向关羽周身。
两人的厮杀,看的两方将士都有点目瞪口呆。马云禄更是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生怕错过一招一式。
尽管厮杀中的招式快如闪电,她根本看不清几招。
又战至五十回合,旷野上的风都似被刀枪搅得焦躁起来。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渐渐沉了,八十二斤的铁家伙在他手中愈发沉重,每一次挥劈都带着明显的迟滞。
他座下马只是匹普通马匹,早已喘起了粗气。关羽丹凤眼瞪得滚圆,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绿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方才那势如破竹的刀招,如今只剩招架之功,刀刃上的寒光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反观赵云,马是神驹,人马都是精神抖擞。马依旧步法灵动,银枪舞得如飞瀑流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