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樟树下边,现在该往哪边走?”徐婉晴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青丝由一支木质发簪挽起,岁月待她优厚,即使年过四十,面上也找不到几处皱纹,反而增添一抹成熟的韵味。
“说一下其他标志建筑,我不认识香樟树长。”陶清观换好鞋,拿起玄关的钥匙,知道徐婉晴方向感不好,他叮嘱道:“你别乱跑,告诉我在大门哪边就行。”
徐婉晴环顾四周,说道:“在右边。”
根据以往找人的经验,陶清观沉默了一下,“……你发个定位。”
徐婉晴照做。
陶清观一看屏幕上的定位点,安安稳稳地落在左边,他扯了下唇角,掉头向左边走去。
隔着老远,陶清观就看到徐婉晴的身影,他快步走过去,无奈道:“你这是左边。”
“啊?”徐婉晴望了眼左右手,又看了看大门,她抬起右手,说道:“这不是右边吗?”
面对着大门确实是右边,但地图上显示的是背对着的。
徐婉晴没纠结一会儿,就将这是撂倒一边,她上前两手搭上陶清观的肩膀,左望望,右看看,然后一脸惊讶地说道:“儿子,你长胖了。”
陶清观下意识伸手摸自己的脸,但徐婉晴先一步捏了下他的脸蛋,嘴里念念有词。
“脸上肉都多了不少。”徐婉晴拍拍陶清观的胳膊,说道:“但还是很帅,你以前太瘦,现在刚好。”
陶清观开口道:“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长得像谁。”
徐婉晴被哄笑了,她一手挽着陶清观的手臂,一手拎着纸袋,催促道:“走,让妈妈看看你的新家。”
“我来拎。”陶清观伸手接过徐婉晴手中的东西,带着人往家的方向走,感受到手里的份量,他意外,“这么沉,你买了什么。”
徐婉晴数道:“各地的纪念品,还有些特产,明信片,有一款玫瑰红茶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
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喜欢世界各地的跑,在陶清观小时候,徐婉晴经常带着陶清观出去玩,等后来陶清观上初中了,她出去的频率才降下来。
陶清观的冰箱上贴满来自各地的冰箱贴,全都是徐婉晴买的。
回到家。
陶清观将东西放下,徐婉晴则在屋内走来走去。
看到房间的布局,徐婉晴眼底浮现淡淡的嫌弃,以她的审美来看,这间屋子的装修风格实在是太乱,徐婉晴委婉地说道。
“这些墙纸,还有花瓶,是你买的吗?”
陶清观扫了一眼,说道:“不是,是原主人留下的,这些看着都是新的,我就没扔。”
“我知道几个二手市场,回头我帮你把这些东西带走。”徐婉晴打量着屋内的摆件,忽然她的目光被桌上的马克杯吸引。
两个马克杯,外观很明显是一对,徐婉晴直觉这是情侣款,她不着痕迹地蹙眉,问道:“你和龙王相处得怎么样?”
徐婉晴知道宴氿的存在,陶清观并不意外,大概他是这个家里最晚知道的人,也挺正常,毕竟他之前一点天赋没有,知不知道都一个样。
不过徐婉晴应该也没什么天赋,陶清观对灵的感应能力日益月增,在他的感觉中,徐婉晴体内的灵远达不到成为雨师的标准。
了解到这点后,陶清观更觉得他爸妈能在一起简直是个奇迹,也不知道一个搞艺术的,和一个雨师是怎么好上的。
陶清观在心底幽幽叹气,他妈妈这看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我和他相处的挺好的,不用担心。”陶清观说到这顿了一下,“他跟传言中不一样,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徐婉晴心底那点异样感愈发明显,“说起来今天是周末,他怎么不在?”
“他出去买东西了。”陶清观实话实说,但却省略了开头。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说自己和宴氿的关系,徐婉晴大概率不会反对,但那个父子俩,他很难说,他已经能想象到陶笠鹤那些老生常谈的话。
更何况……
爷爷问过他好几次与天赋增长相关的问题,陶笠鹤不需要这些,他情况特殊,其他人也用不上,也就他那个后天残疾的爸能搭上点关系。
估计爷爷已经请宴氿看过,看现在的结果,多半结果不如人意,可能有办法,但实施困难。
要是宴氿和他的关系公开,这件事估计还要再麻烦宴氿。
陶清观思绪纷杂,他在心底长叹一口气,生出一股无奈的情绪,这股情绪是对自己。
他清楚,陶笠鹤也好,陶雨霖也罢,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是他为自己找的借口,最根本的是,他不想让宴氿卷进他家这些事里,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
只是想到这些事,他本能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