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上的沉淀,第二天陶清观不负众望,龙形足足长长了十厘米,就是粗细没怎么变,瞧着还没蛋黄卷粗。
陶清观打了个哈欠,尾巴蜷缩起,他缠在宴氿龙角上,双目无神地点豆子。
因为要赶路,宴氿一大早就把他薅起来,没办法,龙门有时间限制,过了限制,便默认失败,宴氿嫌他游得慢,索性把他顶脑袋上了。
小渡伴在陶清观身侧,见陶清观没什么精神,它蹭了蹭陶清观的吻部,“睡吧,养足精神。”
陶清观这会儿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本就需要大量的睡眠,若不是情况所迫,陶清观现在该翻着肚皮晒太阳。
小渡眼底划过一丝浅浅的担忧,以陶清观这个形态,过个龙门遭老罪了,毕竟挨雷劈可是实打实的。
“困还好,就是醒太早,脑子没转过来。”陶清观甩甩脑袋,抬眸望向前方,发出灵魂一问,“午饭吃什么?”
宴氿:“你刚吃过早饭。”
“对呀。”陶清观逻辑清晰,“所以我问的是午饭吃什么。”
宴氿半是无奈地回答:“你点菜,带来的材料还剩不少,都能做。”
听到这话,陶清观眼眸亮了几分,愉快地研究起菜单。
感受到陶清观高兴的情绪,宴氿莞尔,他本以为陶清观今天会紧张,没想到对方意外的松弛。
也好,他也不希望看到陶清观愁眉苦脸的样子。
一路上都没有人提起过龙门的事,陶清观吃完午饭后,还睡了个午觉,等他再次醒来,海上的风浪有明显增长。
宴氿在接近海面的地方游动,避开风浪的同时,也方便陶清观观察海面的情况。
陶清观仰起头,远远看见一片与天相接的黑色,其中隐隐闪烁着雷光,云雾弥漫,叫人看不真切。
他问宴氿:“那就是龙门?”
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是西游记里那种,两根柱子戳天,上边横着一道坎,越过去就位列仙班。
宴氿回答道:“嗯,虽然用龙门称呼它,但其实它并不是一道门。”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龙门的真面目显现。
那是一条直冲云霄的水龙卷,靠近它的海面生出数个小漩涡,风声呼啸,震耳欲聋,时不时爆裂而起的火光显得它愈发诡谲。
龙卷最细的地方也有三人合抱粗,陶清观仰头望去,一眼望不到顶,在这个巨物面前,宴氿都显得纤细,更别提他了。
宴氿在距离龙门数百米外停下,他化作人形,将陶清观捧在怀里,他轻抚陶清观的脑袋,问道:“再歇一会?还有时间。”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陶清观环着宴氿的手腕,认真道:“早死早超生。”
这种关头,等待除了增加紧张的心情,毫无其他用处,来都来了,莽就对了。
陶清观脖子上挂着红宝石,他支棱起脑袋,对宴氿道:“我自己去,你在这边等着。”
关于龙门的知识,小渡告诉他不少,例如龙门有个界限,若是范围内有两条龙存在,那另一条龙会被雷追着劈,宴氿又没出轨,犯不着天打五雷轰。
宴氿自是不放心,可此刻已没有停止的余地,他垂首,额头轻轻抵着陶清观,放低声音,“要是觉得太难受就回来,别逞强。”
“放心。”陶清观挺起大概是胸脯的位置,他用吻部撞了下宴氿的脸颊,开口道:“我向来有自知之明。”
说完,陶清观跃出宴氿的掌心,他回眸冲宴氿摇了摇尾巴,然后目光坚定地向龙门的方向游去。
越是靠近,风浪越急,陶清观咬牙向前冲,他苦中作乐地想着,过完龙门,他八块腹肌也该练出来了。
说真的,高考都没这么紧张。
感受到水龙卷的吸力,陶清观心底捏了把冷汗,他咽了口唾沫,放弃抵抗,任由自己被卷进去。
刚一靠近,触电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要不是龙形结实,陶清观高低得被电得舞两段。
紧接着失重感,晕眩感一起涌上来,陶清观费了好大功夫才稳住身形,避免自己被甩出去。
他咬紧后槽牙,埋头往前冲,接连不断的闪电劈下,新生的鳞片卷起,留下一道道伤口,伤口被烤焦,一滴血都没落下。
开始陶清观痛得龇牙咧嘴,但渐渐地,痛感变得麻木,体力的流失让他身形开始摇晃,在陶清观快要坚持不住时,挂在他身上的红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身上的伤口被快速修复,筋疲力竭的感觉退去,但疼痛感也卷土重来,陶清观那张龙脸揪在一起。
怎么个凌迟似的,一会儿给个一刀,这一刀还削得特别慢,不肯给个痛快。
陶清观重整旗鼓,奋力向上游,直到身上再一次布满伤口,红宝石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