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血字,让奥尔菲斯更为火大。
侦探颤抖着攥紧拳头,猛地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环顾着空气,恨不得把留言的‘他’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侦探反应这么激烈,自然是有种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
是的,在方才那个梦境中,侦探确实如绝望的小说家一般,被那个忽然转身留下的金发小女孩和年轻女人吸引了。
在梦中反复经历过那无数次的“只差一点”的痛心错失后,究竟谁能拒绝自我保护的潜意识所营造出的美好假象?
沉溺于回忆,是一个在外人看来软弱的心理自救方式。
“呼…呼……”
奥尔菲斯走来走去,最终狠狠踢了一脚沙发椅,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嘲笑我吗?”
“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曾经一片空白,我的要求一低再低,只是想要一场安稳的好眠!”
“问几个问题而已,我究竟要被愚弄到什么时候?”
这股邪火无处发泄,奥尔菲斯总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两巴掌。
那挨打的究竟是谁?还真不好说。
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奥尔菲斯冷静下来,发现不对——
“等等,如果‘他’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软弱而无能的人,那‘他’何必要留下这句话?”
“在过去的无数次,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和‘他’交流,这些努力全都被无视了。‘他’还不够强大,没办法持续占据这具身体,不可能浪费时间来专门嘲讽我。”
侦探环顾着废弃的欧利蒂丝庄园,
“是了,我要冷静点,不要让情绪占据大脑。我之前就猜测过,让我调查庄园,让我发现过去真相,可能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那这句话,其实是‘他’留给我的回答?只是不知为何,‘他’似乎在提防着谁,不肯直接把答案告诉我。”
“‘他’在防备谁?”
奥尔菲斯坐下来,忽略了左手臂上的墨水留言,只凝视着右手臂上的血字,
“从回忆中醒来……”
“这句话既能理解成我刚才梦到的金发小女孩和那个年轻女人,可能都是我的回忆,我梦到她们回来了,这种虚假的幸福感会绊住我的脚步,从而导致调查的速度变慢。”
“但我并不认识她们,这场回忆留住最深的人,是梦里那个年轻的小说家。”
“我想想,假设这句话是避开其他人独留给我的,那么这个回忆或许有其他含义,比如说一些我能记得的事。”
“对了,醒来是第一句血色留言,第二句的血字只是在前面加了几个字母。如果把醒来拆开,单独只看前缀的形容……”
“那么,这也可以理解成——‘从回忆中’?”
“回忆之中…”
“这听起来像是某个实际的地方,一个我知道,我能记住的,与记忆有关的地方?”
分析出些许头绪,侦探坐不住了。
他平复好心情,拎着手提灯在起居室里面走来走去,把自己能记起的所有地方全部回想一遍。
“记忆…记忆之处,有关记忆的地方…我知道了……那幅油画!”
侦探抓住那个隐隐约约的念头,思路瞬间贯通,豁达起来。
在刚抵达起居室的时候,侦探就夸赞过此地主人对油画的选择与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