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闻言摇摇头,“随他去吧,不用管了。”
战事结束,冬日将至,大家终于迎来一个难得的休整期。
几日之后,王凝之带着谢玄和慕容垂一行返回了洛阳。
王殊刚刚结束了蜀地的游历,在城门口迎接父亲归来。
王凝之看到儿子,十分欣喜,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人多嘴杂,父子俩也顾不上说什么,先按流程办完入城仪式,安顿好慕容垂等人。
搞完这一切,王凝之才回宫,看到坐在厅中的谢道韫和王殊。
“你们是在等着为我庆祝吗?”
王殊正色道:“阿耶消灭残燕,收复并州和漠南,离统一天下又近了一步,实在可喜可贺。”
谢道韫则道:“听说这次十分凶险,差点被鲜卑人大军困在城中。”
王凝之在他们边上坐下,笑道:“没那么夸张,我本来就是去当诱饵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全冲着我来了,还好我一向谨慎,跑得也快。”
谢道韫叹道:“以后别再亲自领军了,又不是非你不可。”
王凝之眼珠一转,抱怨道:“我不做多点怎么办,这次本来还想将并州交给阿羯的,结果他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死活要跟我回洛阳休息。”
谢道韫双目圆睁,“真有此事?”
王凝之看向儿子,“你问阿奴,他舅父是不是随我一起回来了?”
王殊点点头,证明父亲所言非虚。
谢道韫冷哼一声,“一个喜欢冒险,一个懒惰懈怠,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王凝之叫屈,“全天下都知道我素来谨慎,贪生怕死,何来喜欢冒险一说?”
谢道韫红了眼,“天下人只看到你的荣光,可曾为你担惊受怕?”
“好啦,以后真不会了,”王凝之靠近妻子,说道:“如今兵多将广,我是应该给大家让让位置。”
谢道韫侧过头,没有接话。
王凝之轻轻拍着谢道韫的手,转移了话题,问儿子道:“出去这么久,可有收获?”
王殊老实道:“天下百姓,原来不都是洛阳这样的生活,江左苦于高门林立,百姓们只能依附于世家,才能勉强过活,巴蜀之地则僚人众多,他们不受教化,愚昧之中掺杂着淳朴,可淳朴之中又带着几分狡诈,与汉人格格不入。”
王凝之满意的点点头,“就这几句话,足见你是认真思考过的,可有解决之法?”
“阿耶这个问题有些大了,我不知从何回答。”王殊苦笑,想了想,简单说道:“江左的问题,恐怕只能动用武力,迫使那些高门迁出来,而巴蜀的僚人问题,只能靠施恩和教育。”
王凝之不为难儿子,笑道:“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回头你写个章程出来,给我看看。”
王殊答应下来。
王凝之又道:“鲜卑人的问题基本解决,你去安排一场宴会,邀请邺城朝廷和平阳朝廷的鲜卑权贵到宫中一聚。”
王殊问道:“他们之间有些龃龉,会不会到时候闹得场面上不好看?”
王凝之冷笑道:“阿奴你要记住一点,我留下他们,甚至重用他们,前提是他们认我为主,如果他们敢在我的宴会上闹事,那就是破坏了这一前提。”
王殊凛然称是,下去安排,将大厅留给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