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鑫,黄鑫!
他当时几乎是本能的把方向盘往相反的方向打,尽最大可能的保护了应该最危险的副驾驶位置,却把自己置身在了危险下。
那种程度的撞击,黄鑫还能活着吗?
岑青猝然睁开了眼睛,视线里依旧一片红。
岑青起先以为是因为眼睛糊了血,现在才发现不是的。
是因为他现在所在的屋子被布置得到处都是红色。
纯正的大红色。
无论是屋子里挂满的红绸,墙壁以及家具各处都贴着的红双喜剪纸,还是……他身上的红色中式喜服。
他几乎瞬间就知道这是在干嘛了。
只是他不太明白这是谁动的手,当时撞他们车的人忽然打开了远光灯,他甚至看不清楚坐在驾驶座上的到底是男是女。
还有黄鑫和王钊,他们……还活着吗?
嘀嗒、嘀嗒——
因为清醒过来,声音变得更加的清晰。
在寂静中这样的水滴声让岑青心底升起了无穷的不安感。
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他发现自己是坐着的,他想站起来。
可是浑身的僵直让他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办法弯曲一下,也无法移动。
他现在仿佛变成了一具木偶。
岑青在飞快的思索逃生的办法,同时也在想,是谁把他抓来这里的。
原本车祸发生的瞬间他猜测是老头或者管家的后手。
但是现在看自己的处境,他觉得也许是贺隶动的手。
吱呀——
就在岑青沉默时,传来了房门被推开的响动。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岑青面前。
依旧穿着一身旗袍的女人,面容却与梦里看到的完全不同,她像是一朵完全枯萎衰败的花,浑身的风情已不再,曾经那种模糊了年龄的纯粹天真感也荡然无存。
这是贺夫人,岑青在梦里知道了,她叫岑怜,也是岑家祠出来的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岑青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岑家祠的姑娘好像都是这样,天生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粹天真,长相极美却气质温婉,原本该拥有很幸福的人生才是,可是……
她们都遇人不淑,都下场凄惨。
岑怜瘦得像一把枯骨,脚步像游魂一样,无声的走到了岑青的面前。
她那双原本很漂亮清亮的眼睛此时也满是空洞。
她定定看着岑青,声音嘶哑道,“你被抓住啦。”
岑青想要开口,这才发现自己连张嘴这个动作都做不了。
他能做的只有眨眼一个动作。
显然,他和贺夫人之间也不可能默契到凭借眼神对话。
何况,贺夫人看起来也并没有和他对话的打算。
女人细瘦的手腕抬了起来。
岑青感觉到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凉意,是贺夫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