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好迹象。
王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在摩擦。
“他……睡得太沉了。”王-振-喘-着-粗-气-,-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将-秦-川-的-身-体-侧-放-在-地-上-。“我们刚才……撞门的时候,把他吵醒了一点。”
他把自己的行为,重新定义成了一个“闹钟”。
“醒了?”林一的眼睛亮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去餐厅了?”
“还不行。”王振立刻否定。
他将秦川的身体彻底放平,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秦川和林一之间。
一个筋疲力尽的,摇摇欲坠的肉盾。
“他只是……半醒。”王振盯着林一的眼睛,搜刮着脑子里最后一点还能用的词汇,“香味,就是他快要醒过来的信号。等他完全醒了,他会自己带我们走。”
“那他什么时候……完全醒?”林一歪着头,这个问题很关键。
王振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秦川。
他不知道。
他只能赌。
“很快。”王振说,“在他醒来之前,我们不能碰他。会把他吓回去,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他把“吃”,替换成了“碰”。
他把“危险”,替换成了“后果”。
林一看着王振,又看了看王振身后,那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源头。
他似乎在进行新一轮的成本效益分析。
是现在就吃掉这个半成品,还是等他“完全成熟”后,去一个看不见的餐厅?
“那……好吧。”
林一似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没有再靠近,只是蹲在原地,像一个忠实的,等待开饭的食客。
王振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脊椎骨,都快要断了。
他靠着墙壁,贪婪地呼吸着这间设备间里浑浊的空气。
尘土,铁锈,还有一丝机油的味道。
这些味道,让他感觉自己还活在人类的世界。
他需要休息。
哪怕只有几分钟。
他需要评估现状。
秦川的情况,还有这个房间。
他转过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秦川。
秦川的脸,在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下,白得像一张纸。
嘴唇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