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
那一声“叩”,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入王振的耳膜,直达大脑。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刚刚因为失去影子而变得轻飘飘的身体,此刻又被灌满了铅。
他没有抬头。
在这种情况下,抬头去看,是最愚蠢的举动。
“滴答。”
又一滴血,落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比刚才更近。
那滩小小的血泊,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蠕动。
电话那头,那片死寂被打破。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加掩饰的怒火,重新响起。
“听见了吗,王队?”
“那是为你敲响的丧钟。”
王振没有回答,他只是调整着呼吸,试图从那被抽空的身体里,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
他背靠着墙,墙体的冰冷,是他唯一能清晰感知的物理存在。
“你毁了我的‘晚餐’。”
“不,或许用‘宠物’更合适一点。”
“我喜欢看它吃东西的样子,那能让我愉悦。”
“可你,把它推进了别人的食槽里。”
电话里的声音,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可每一个字,都带着让空气冻结的寒意。
“所以,我只好叫一份新的外卖。”
“你看,它已经到了。”
“叩。”
又一声。
这一次,声音更响,伴随着细微的,沙石下落的“簌簌”声。
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水泥天花板的另一头,穿过来。
王振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滩蔓延过来的血。
他忽然明白了。
那不是血。
那是坐标。
是那个头顶上的东西,用来定位他的信标!
“王队?”
不远处,黑暗中传来小李压抑着恐惧的,颤抖的询问。
“王队?你还在吗?”
“闭嘴!”
王振用尽全力,低吼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