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编一个新的故事。
一个关于“英雄秦川,为了保护搭档,英勇对抗失控概念物,最终在搭档的呼唤下,凭借强大意志战胜侵蚀”的故事。
一个充满了逻辑漏洞,但政治正确的故事。
她用自己的记忆,填补了秦川的空白。
现在,她要用谎言,去填补部门档案的空白。
账单,一张接着一张。
“那支笔……”
林一忽然开口。
“什么?”王振没跟上她的思路。
“秦川弄丢了我一支派克金笔,我父亲的遗物。”
林一看着王振,一字一句地说。
“他在一个任务里,为了画一道符,把笔掉进了一个‘概念’里。”
王振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话题会跳到这里。
他试图从林一的表情里,读出些什么。
但那张脸上,只有疲惫和麻木。
“所以呢?”
“所以,他得赔我。”
林一说。
“等他醒了,我会让他亲自去买一支一模一样的,赔给我。”
“在那之前,他哪儿也不能去。不能被当成‘收容物’关起来。”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
这是一种近乎无理取闹的,幼稚的坚持。
王振盯着她看了很久。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一支笔的事。
这是一个“锚”。
一个林一强行打下的,将秦川与这个现实世界重新连接起来的,最世俗,最无聊,也最坚固的锚。
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
只要这笔债还在,秦川就还是那个“欠债的混蛋”,而不是一个冰冷的“收容物编号”。
“我明白了。”
王振站起身,重新拿起那个文件夹。
“报告,你自己看着写。”
他把文件夹,又放回了林一手里。
“写一个……他欠你一支笔的故事。”
王振转身向门口走去。
快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