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你们打架弄出来的烂摊子。是‘人’的垃圾。”
“谁弄脏的,谁收拾。”
他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
林一叫住他。
“那个‘眼球’,那个‘故事’,它到底想做什么?”
老张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它不想做什么。它只是饿了。”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看到什么都想往嘴里塞。”
“秦川把它写了出来,然后又亲手喂了它第一口。”
“它只是觉得,‘秦川’这个味道,很好吃而已。”
老张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房间里,又只剩下林一一个人。
和一桶脏兮兮的抹布。
她坐了很久。
直到身体的麻木感,被地板的寒冷刺痛取代。
她站起来,走到水桶边,拎起它。
很沉。
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击着水桶的底部,发出空洞的响声。
她拿起一块抹布,浸湿,拧干。
然后,她跪在地上,开始擦拭第一块血迹。
血已经半凝固了,粘稠,腥气。
她用力地擦着,手背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她擦得很慢,很用力。
仿佛想把今晚发生的一切,连同那些模糊掉的记忆,一起从这地板上抹掉。
擦掉秦川的血。
擦掉那道银色的圆环。
擦掉那个温柔的,乞求着“故事”的呓语。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去想那支派克金笔。
不去想那顿烧烤的味道。
也不去想,秦川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
她只是,专注地,清理着这个烂摊子。
就像老张说的。
谁弄脏的,谁收拾。
账单,总会寄来。
而她,刚刚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