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分担。”将军言简意赅。
“那根‘钉子’的目标是他。我们无法替他拔掉钉子,但我们可以握住钉子的另一头。”
“让它在钉穿他之前,先穿过我们。”
“让它在抹除他之前,先抹除我们。”
死寂。
这一次,连王二麻子都没有开口。
这个计划,比冲锋陷阵,比慷慨赴死,要残忍得多。
那不是瞬间的毁灭。
是清醒地,感受自己的记忆被剥离,感受自己的存在被擦除。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从“我”,变成“无”。
“会很痛。”王二麻子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比死还痛。”
“死,是一种结束。”将军平静地回应,“而我们,要去承受一个没有尽头的过程。”
“直到他,能重新站起来。”
“或者,我们和他一起,被彻底磨碎。”
左威闭上了“眼”。
他不再去看那片令人绝望的黑暗。
他感受着自己。
堕影卫副官,左威。
他记得军团的番号,记得每一次冲锋,记得战友的面孔,记得死亡时刀锋的冰冷。
这些记忆,构成了他。
而现在,他要把这些构成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当做柴火,烧给另一个人取暖。
“报告损失。”
左威猛地睁开“眼”,他的声音,恢复了军人的冷硬。
“进入此地后,我们损失了多少弟兄?”
一个负责点算的老兵魂火闪烁了一下,一个冰冷的数字传来。
“报告长官,确认永久失联,三百一十二人。”
“还有近千人,意志不稳,随时可能被同化。”
左威的魂火,从炽白,转为一种深沉的铁锈色。
那是血与火凝固后的颜色。
“很好。”
他没有哀悼,没有愤怒。
“也就是说,我们还剩两千多个,能打的。”
他的目光,投向那团在黑暗边缘苦苦支撑的青铜色光芒。
“房东。”
他的声音,第一次这样称呼秦川。
“你的租客,来交一笔特殊的租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