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雨忙俯伏地板上,贴耳细听楼下的动静。
只听一个女声道:“胡杨!什么事?”
胡杨应道:“阿诗玛那边催得紧,说今晚三更要见货。那批粮草藏得严实吗?别让官府的人嗅着味儿了。”
女人道:“放心,早按沈堂主的意思藏进了货栈地窖,用草料盖得严严实实,便是搜遍整条街也找不着。倒是你们寒狼部的人,今早在街上杀疯了,差点把官府的人引来,坏了大事!”
刘星雨一声得计,闪出厢房外,不片刻回来道:“果然是粮草交易!我刚瞧见胡杨往东大街货栈去了,咱们跟上,正好人赃并获!”
楚少羽道:“算她沈红梅狡猾,竟把粮草藏在眼皮子底下!走,这就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三人无惊无险地来到老板娘林幼娘的房舍,避过前厅的两个小婢,躲进她香闺之内。
刘星雨沉吟道:“这林幼娘能在宜春院立足,又与胡杨、沈红梅等人牵扯不清,绝非寻常妇人。咱们得弄清楚她在这粮草交易里扮演什么角色,是被迫还是主动掺和。”
童真好奇问道:“少羽,你说这林老板娘会不会也是寒狼部的人?”
楚少羽道:“不好说。方才听楼下动静,她对胡杨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倒像是合作而非从属。或许她只是被沈红梅说动,借宜春院的地界行方便罢了。”
刘星雨拍腿道:“管她是哪路的,等会儿她回来,咱们直接问个明白!正好从她嘴里套套沈红梅的行踪,省得咱们瞎转悠。”
楚少羽点头道:“此法可行。只是得拿捏好分寸,她毕竟是这宜春院的老板娘,闹大了怕惊动外面的人。”
林幼娘默然半晌,平静地道:“去把后院那坛封存的‘醉流霞’取来,再备些精致点心。既是贵客临门,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说话。”
两女婢应命去了。
刘星雨低声道:“这林幼娘倒是沉得住气,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备酒待客,莫不是有什么后手?”
楚少羽道:“管她有什么把戏,咱们见招拆招便是。先看看她要说什么,或许能从她口中套出些沈红梅的踪迹。”
刘星雨点头应是。
林幼娘遣走两婢,说道:“桐姨,你跟了我这些年,该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今日来的这几位,可不是好糊弄的。”
桐姨恭敬答道:“夫人放心,老奴省得。该说的一字不会少,不该说的,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林幼娘沉吟片晌,说道:“沈堂主昨日来过,留下句话,说她与寒狼部的交易,实则是为了引出藏在关城的内鬼。那批粮草里,掺了能让人暂时失力的药粉,本想让寒狼部的人吃个暗亏,没成想潘公子泄了密,如今寒狼部怕是已有防备。”
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心儿直沉下去。
外面的桐姨怨道:“这回被潘公子害死了!他非要贪那点好处,把咱们的计划透给了漠北货栈的独眼胡,这下可好,寒狼部的死士全围过来了,连条退路都没留!”
刘星雨观察了一会后,说道:“后院墙根处有片矮松林,积雪没那么厚,想必是他们平日走动的侧门方向,守卫定不严实,咱们从那儿潜出去。”
楚少羽道:“好,我在前开路,你护着真姐断后,动作快些,免得夜长梦多。”
三人穿越花园,朝前院潜去。
童真点起桌上的油灯,刘星雨则脱下外衣,掩罩灯火、以免灯光外泄。
楚少羽翻到最底的第三张喜叫道:“是寒狼部与沈红梅的密信!上面写着三更时分在漠北货栈地窖交接粮草,还提了要借机除掉关城守将的副将,这可是铁证!”
刘星雨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密信,看沈红梅和寒狼部还如何抵赖!”
楚少羽正容道:“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密信来得蹊跷,难保不是圈套。咱们得尽快把信交给段公子,让他定夺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