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何致远想得更深,也更绝望。
“我们错了。”
陈显平苦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以为自己是棋手,想借他的刀,除掉那些跟我们不对付的家族,再取而代之。”
“却没想到,在他眼里,整个衡山郡的世家,都是一个货色,都是他要宰的肥羊。”
“我们不是棋手,我们只是他用来引诱其他羊进屠宰场的……领头羊。”
“现在羊都进圈了,我们这两只领头羊,自然也没用了。”
何致远听得浑身发冷,酒意都醒了三分。
“那……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陈显平又倒了一杯酒。
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与狠戾,“他让我不好过,我难道就让他舒坦了?!”
“他以为拿走了钱粮,断了我们的根,我们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他忘了,老虎最厉害的,不是牙,是随时可以藏起来的爪子!”
“事到如今,只能等待了!!”
“等待燕婉取得赵锋的信任,杀了他!”
“我就举兵,立刻控制整个郡府!”
两人越说越激动。
越喝越多。
最后都醉得不省人事。
出了酒楼,风一吹。
两人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分了手。
陈显平醉醺醺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咒骂着。
“赵锋……你个狗娘养的……不得好死……”
“等着……我陈显平……跟你没完……”
就在他拐过一个巷口时,迎面撞上了一队人。
为首一人。
身材魁梧,身披黑甲,腰挎环首刀。
正是巡逻的郑茂!
郑茂皱着眉头。
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酒气,连路都走不稳的男人。
他刚想开口呵斥,却听清了陈显平嘴里含糊不清的咒骂。
郑茂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