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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锋推着吱呀作响的板车,来到了村西头。
这里比村里其他地方要偏僻一些,一间孤零零的院子,院墙是用石头和泥巴垒起来的,看起来很坚固。
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伴随着一股煤炭燃烧的焦糊味。
这便是铁匠赵铁锤的家。
赵锋推车走到门口时,打铁声正好停了。
院子里没有别的客人,只有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汉子。
此时他正光着膀子,用葫芦瓢舀起一大瓢凉水,从头顶浇下。
“呲啦——”
水流浇在他那身古铜色的、仿佛钢铁浇筑的肌肉上,瞬间蒸腾起一片白色的水汽。
那汉子抹了把脸,随手拿起一件粗布坎肩套上,这才看向门口的赵锋。
他正是赵铁锤。
“锋子?有事?”
赵铁锤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沉闷,有力,像是铁锤砸在铁砧上。
赵锋咧嘴一笑,将板车停在门口。
从车上提下那块用油纸包好的腊肉,又拿出一小罐酒。
他走进院子,将东西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铁锤叔,家里打了点野味,一个人吃着没劲。想着叔就好这口,特地送来,跟叔同饮几杯。”
赵铁锤的目光在赵锋脸上扫过,又落在他带来的腊肉和酒上。
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那辆盖着干草和破布的板车上。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如刀!
屋里,一个妇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刚要开口。
“你进去,把门关好。”
赵铁锤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今天不做生意了,谁来也别开门。”
那妇人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退回屋里,关上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赵锋和赵铁锤两人。
赵铁锤缓缓走到赵锋面前,他身材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赵锋完全笼罩。
他没有去看桌上的酒肉,也没有去看那辆板车,只是死死地盯着赵锋的眼睛。
那是一种审视,一种穿透皮肉,直达骨髓的审视。
赵锋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良久,赵铁锤才缓缓开口。
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两日,你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