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牧也一身黑色的西装,他原本就骨骼匀停,熨帖的肩线一撑,便如远山拔地而起,自有一段英挺威武的气象。
这还是黎晚安第一次见贺牧也穿西装。
他特别适合穿西装,哪怕站在颜值气质出众的盛邵钦身边,也不输分毫。
黎宏不知道贺牧也是谁,但因为他是和盛邵钦一起来的,黎宏便主动和贺牧也握了手。
两人走到灵堂,放下手里的白菊,朝老太太的遗像鞠躬,鞠完躬,又一起走到了黎晚安面前。
“节哀。”盛邵钦对黎晚安说。
说完,又递给黎晚安一张字条。
“相宜给你的。”
黎晚安打开字条看了一眼,字条上裴相宜画了两个拥抱的小人,上面写着“节哀,抱抱你。”
真暖心。
她扬了扬嘴角,再抬眸时,对上贺牧也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黎晚安问。
贺牧也还没回答,盛邵钦已经先抢答了:“贺警官不放心你。”
黎晚安看着贺牧也,贺牧也没有否认盛邵钦的说辞,只是问她:“还好吗?”
“还好。”
他点点头。
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黎晚安只说了两个字,可贺牧也却觉得,为了这两个字,厚着脸皮给盛邵钦打电话来这一趟也值了。
黎宏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请教盛邵钦,他难得有碰到盛邵钦的机会,又过来把人请走了。
贺牧也一个人不好在黎晚安这里停留太久,他正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东裕哥哥。”
喊人的是黎晚安的妹妹黎玉心,可被喊的崔东裕却径直走向了一直守在灵堂里的黎晚安。
“晚安。”崔东裕走到黎晚安面前,有些心疼地望着她,“节哀。”
黎晚安点点头。
崔东裕算是她的发小,两人出生只差一个礼拜,她的母亲去世之前,和崔东裕的母亲是好友,那时候两家住得近,两位母亲几乎天天在一起遛娃。
后来,黎晚安母亲去世,黎晚安就去了乡下和奶奶生活,崔东裕的母亲心疼黎晚安幼年丧母,每年都会带着崔东裕去看她,她和崔东裕因此一直保持着儿时的友谊。
“我妈这段时间正好在医院动手术,她没办法过来,但她托我转告你,有需要一定要开口。”
“阿姨怎么了?”
“一个结节小手术,不必担心。”
“嗯。”
贺牧也见他们两个热络交谈,心里像是堵了一块。
他径直走出了灵堂。
盛邵钦的车在外面,司机见贺牧也出来,替他打开了车门。
贺牧也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盛邵钦回来了。
“贺警官,我得走了,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吧。”盛邵钦说。
贺牧也一愣。
“怎么?难道你也要走了?”盛邵钦冲贺牧也挑眉,“看来你真是一点追女孩子的经验都没有,这种时候,你就该留在这里,等这边结束,你好无缝连接地陪着她。”
贺牧也往灵堂方向望了一眼,刚刚和黎晚安热络交谈的那个男人还在里面。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点点头:“好,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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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