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美冥部长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然而,等到谭雅面无血色地提出反问时,我才醒悟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不慎对拥有名誉与荣耀的忍者,说出这种相当于是怜悯的话语。
“我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而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小孩不应该上战场。”我稍微有点焦急地回答道。
这听起来像是在辩解,却是我的真心话。
朝我投以试探眼神的谭雅,还只是个孩子,应该要受到保护的年幼孩子。
不论是谁,都不会想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战场吧。
“这是军务。既然身为忍者,就没有办法避免。”
然而他却坦然地,毫无一丝犹豫地断然说道。
身为忍者。
他就如同字面意思的,将这句话具体呈现出来。
这不是作为原则的忍者论,而就像是在不知道其他道路之下成为忍者,然后培育出宛如忍者般的自我一样。
那么,他的自我究竟在哪里呢?
“你是认真的吗?”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自己也知道毫无意义的询问。
只不过,他注视而来的眼神,是不想看漏我真正意图的认真眼眸。
如果是在说笑或是说谎,是不可能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吧。
更遑论他是有过充分实战经验的人,跟不知道战场情况的人所说的空泛言论截然不同,有着包覆鲜血的坚定信念。
“……部长您打从方才起,究竟是怎么了?”
或许是觉得照美冥的烦闷很可疑吧。
保持着礼节,谭雅稍微向眼前的对手发出疑问,这让照美冥感到非常地无地自容。
“事实上,我开办了一家孤儿院,收留了很多流离失所的孩子。”照美冥惭愧地解释道。
“部长您真是个好人。”谭雅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献上自己那匮乏的赞美之词。
虽然他在赞美自己,但这种依循礼节的对应,甚至让我感到寂寞。
有种他与其说是基于对小孩的怜爱,更像是单纯对事情淡然地发表祝贺的感觉。
他的视线,就仿佛是在看待与自己无缘的世界。
“一看到你就让我忽然想到,他们会不会也需要上战场呢。”照美冥有些忧伤的说道。
他已经相当地敞开心胸了,也觉得从他口中听到了率直的意见。然而难以克服的认知差异与不对劲的感觉却狠狠冲击着我。
“居然让正需要人疼爱的小孩上战场,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你不这么觉得吗?”照美冥有些失态地说着。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就只是将涌上心头的情感,如实地用言语表达出来。
我感受到他注视而来的视线就像是想看穿什么似的。
老实讲,就连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到这种程度,但既然话已说出口,就没办法再逃避了。
最后,正在观察我模样的谭雅中队长,就宛如宣告神谕的巫女般缓缓开口。
“……部长,你是个有常识的人,所以我劝你现在就退役吧。”谭雅看了照美冥许久,忽然开口说道。
仿佛立场颠倒般的话语。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在这个需要我们收拾善后,不让战火延烧到下一个世代的时刻,叫我退场也太过分了吧。”照美冥有些生气地说着。
“您是在知道战场后还保有良知的忍者,您如果退役,将能成为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