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哲栋放下水杯。
“那吃吧您。”
梁洗砚先涮了一筷子羊肉下去,美食在前,商哲栋也算是将功折罪哄好了,他现在心情还不错,话也多了起来。
他对商哲栋说,“吃北京涮羊肉必须吃麻酱,加足量的葱花香菜,撒一点白芝麻,要是爱吃辣,点一点点辣油不要太多,这才是绝配。”
“你很会吃。”
商哲栋评价。
梁洗砚给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羊肉,嘚嘚瑟瑟说:“那是,你要说别的,我可能是人尽皆知的废物点心,但论吃喝玩乐,我可是北京城的专家,前三十岁啥也没干就在街上晃悠了。”
他低头自己咬了一口裹满麻酱的鲜羊肉,小羊羔身上的肉嫩得入口就化,非但不膻,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儿。
“已经不错了,但这家外卖不太行,味儿还不够正宗。”
梁洗砚说,“您吃过阳坊涮肉没,就在沙河那儿,北边儿。”
商哲栋很斯文地咬着一片肉:“没有。”
“东单那家南门涮肉呢?”
梁洗砚又问。
商老师摇头:“没有。”
“我去。”
梁洗砚抖着肩膀笑了下,顺嘴说,“您是不是北京人啊,这些都没吃过,那这辈子不是白活了,改天吧,有空我带您去一趟,信我,倍儿香。”
“好,下次一起去。”
商哲栋又夹了一卷羊肉,看着他,“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强调一下。”
“您曰。”
梁洗砚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筷子都放下了。
商哲栋表情顿了顿,慢声说:“我忌烟忌酒,喝热不喝冰都是为了保护嗓子。”
梁洗砚眨了下眼。
“不是虚。”
商老师淡淡说,“我身体挺好的,体力耐力都不错。”
“”
梁洗砚心说好就好呗,这怎么还显摆上了。
“您天天晨练的,倒是也差不了。”
梁洗砚夹了几根茼蒿,说,“不过说起来,我好像好多年没在家里跟人一块儿吃晚饭了。”
“金汛淼他们不陪你吗?”
商哲栋问。
“金汛淼自己家有饭啊,二妞妞也是,她都回家吃。”
梁洗砚说得云淡风轻,“谁能陪我?”
“爷爷呢?”
商哲栋又问。
“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爷爷。”
梁洗砚笑了笑,“以前没搬走之前偶尔跟我吃吧,大部分时间我就自己吃,所以很少在家,都出去下馆子。”
商哲栋没说话,沉默着夹了一筷子茼蒿。
“听起来挺可怜的。”
梁洗砚无所谓地说,“不过习惯了还行吧,自己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自在。”
“我也很久没在家吃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