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被封信拉着,拼命地往前跑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放弃了,苟延残喘多活了十来年,好累啊,尤其近日来,坏事一件、一件又一件……
华歆心里多少有预感,日子要到头了。
然而当真到了这一步,她还是想努力活下去的。
谁又愿意去死呢?
谁又甘心去死呢?
她孤身一人,那么努力那么艰辛又那么委屈地活着,到了如今这番光景,却还没有真正随心所欲地过一天,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告诉林宥,她其实最想让他娶她啊!
最终,她还是任由封信拉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也不去想她们要跑去哪里,更不去思考哪里才能有她安身立命之地。
封信拉着她跑到垂花门,突然传来男子粗鲁的叫骂声。
随即,封信拉着她转身往宅子后门跑去。
那边过来的几人似乎发现了她们,往她们跑的方向追了过来。
她们才跑过垂花门后面的那片竹林,许是跑得太快,又或是太过恐惧,华歆跌了一跤,伤了左脚。
她让封信快跑。
封信哭着不肯,将她背在身上往后罩房方向跑去,那里与正房隔着一道竹篱笆。
正房门口曾经放着一口半人高的青花瓷水缸,里面原本养着两三条鲤鱼。
前一天,华歆心血来潮,将那鲤鱼拿到法源寺放生,水也一同倒在了放生池里,希望来生有福。
如今,那水缸还空空地摆在角落。
封信将水缸倒过来,推她藏在里面,叮嘱她无论如何不能出来。
她害怕极了,不知怎么办。
不过片刻,她蜷缩在里面还没想清楚怎么办,正房接连传来男人骂骂咧咧声、封信撕心裂肺哭喊声……
她豁出命地冲进正房,尖叫着扑向那压在封信身上的猥琐男人,劈头盖脸地用金簪刺向那人。
“不要——”封信疯了一般朝着她的方向扑过来。
“啊——”
“好疼!疼!呜呜……”
尖叫声中,稚嫩哭声直直撞击着耳膜。
华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花丛中。
“娘亲,呜呜……娘亲……好疼,疼……呜呜……”
耳边一阵稚嫩喊疼声音传来。
一个梳着苞苞头的两三岁孩子眨巴着眼睛,将整张脸扑向华歆。
华歆吓得一手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