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总归要死,却叫人这般不得安生】
这是往后两日,朱载心中最时时蹿出的言语。
他们从八宝山中分兵,一路搜索,搜遍八宝山,还搜了大半个石景,仍毫无所获。
甚至莫说是皇帝,就连蒋贵妃和镇北王长乐郡主的人影都没瞧见。
这说不沮丧,肯定是假的。
只是,依他的脾性,万万不会将此话说出来。。。。。。
鱼籽,会难受的。
鱼籽心中有怒,可八宝山的火付之一炬后,她又诡异的冷静下来,反复重复【打草惊蛇】。
这确实是打草惊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他不忍,不愿,也不想苛责鱼籽。
鱼籽不会错,鱼籽不会错的。
如今没有擒住老皇帝,没准,老皇帝只是得等更惨的死期。
时机未到,如此而已。
朱载对自己如是说着,余光中瞥见身旁那匹马似乎有了停顿的迹象,他立马收紧缰绳,勒马停驻,问道:
“鱼籽,怎么?”
与他纵马并辔之人微微摇头,只道:
“夜取八宝山已过两日,可仍没有半点老皇帝的踪迹,我如今疑心是武士们没有我们二人的洞悉力,故而错过一些小细节。。。。。。”
“你总跟着我,便算是浪费一份人力,不如我东北去,你往西南去,分头寻找吧。”
朱载哪里想得到自己等了半天就等了这么个结果,握着缰绳的手一下收紧,心中有些不甘。
上一次的分头行动,他先前都险些以为鱼籽死在八宝山中。
如今怎么又要分头行动?
老皇帝的头颅,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鱼籽重要,若是他这回又离开,鱼籽又有危险。。。。。。
他不愿离去,鱼籽却没有丝毫犹豫,单骑策马而出,径直往北的崎岖小径扬长而去。
朱载在原地愣了几息,直至那道身影完全消失于眼中,这才垂下眉眼。
彷徨,犹豫,踌躇,不决。。。。。。
甚至是,那一份故意展现给鱼籽的淡然,全部都一扫而空。
少年的眉眼是极为锐利的眉眼,若抬眼见人,唇畔再带几分笑意,便可见俊廷明朗。
而若垂眼,便是眉骨压眼,多有阴沉。
旁人不知所谓,可他心中清楚得很——
淮南王不喜他,确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