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赌
虽然勾勒陶罐的笔触颇为简单,可秦淮还是通过棱角细节,发现这些蛇人祭祀手里拿的陶罐,正跟之前他从货郎阿什买下的古物同出一源。
而在仪式中,那些蛇人祭司们会仔细地审视每一个儿童,检测其天赋和特长,然后用颜料给予他们不同的标记,区分成诸多类别。
接着,这些分好类的儿童由蛇人祭祀们喂下不同陶罐里的液体,然后被不同的蛇虺眷属带走,喝了球形陶罐中液体的被蛇魈带走、喝了长条陶罐中液体的被利爪蛇人带走、喝了巨大瓦罐中液体的被飞蛇带走
还有相当一批明显描绘出两性特征的儿童会返回育儿地,由生育他们的女性照料,也有儿童作为是被选定的人牲,与其他人牲一同过着不用劳作的生活,人数最少的一类则由那些从事简单劳动与绘制壁画的普通人养育。
接下来,壁画向四周发散,描绘出更多的场景,展示着这些儿童的不同命运。
所有喝下陶罐液体的儿童都会越来越类似带走他们的蛇虺属种,继而成为巴虺的忠实信徒,参与到古南禺国运转的方方面面。
秦淮走在遍地骸骨的洞穴中,循着壁画的叙事顺序不断深入,总感觉那股腥涩的奇特臭味正在不断变浓,好似要将空气都瘀结一般。
很快,走到洞穴后端的秦淮就发现壁画的尽头还有一个洞穴,那股浓郁的臭味就是从里面散发而出。
秦淮举起火把伸进洞口,整个人弯腰矮身,直接探进了这个相比之前两个洞穴要小得多的洞穴。
它大约只有一间礼堂那么大,最高的地方也不过二十尺。入口的左边胡乱地堆放着几排蒙着厚厚灰尘的古老陶罐。那些陶罐大约有一尺高,上面描绘着许多奇怪的花纹与装饰,形制跟秦淮腰间挂的那个没什么不同。
只可惜大多数陶罐都已经被打破了,只留下一堆铺满灰尘的瓦片。但也有几只保存得很完整,开口上还留着一些用粘土包裹起来的封泥。
而在洞室前方,还有几只明显是新近才被打破的陶罐,通过火光的辉映,秦淮能看到这些罐子底端还浅浅地残留着一些粘稠的黑色液体。那种盈满了整个洞室、扩散到外面的奇特臭味就是从这种黑色液体里散发出来的。
没有去动这些能将凡人转化为蛇虺属种的黑色液体,秦淮的注意力已经被洞室右边那幅复杂的壁画完全吸引。
和之前的那些壁画一样,这也是一幅用来叙事的壁画,而且蕴含的信息量极为惊人。
壁画描述的似乎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飞升仪式。仪式的参与者是几个蛇人祭司与一个穿戴着穿戴着华丽饰物的普通人,它们曾作为主导者,在外面那些献祭壁画上出现过。
举行仪式时,蛇人祭司会用古怪的刀具割开那个人的胸腹,然后用陶罐里的黑色液体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接着,一只跟它们相似的蛇人会从那个人的腹部钻出,爬向外面。而几个蛇人祭司则会剥下尸体的皮,将它制作成某种书写着奇怪符号的卷轴。
毫无疑问,那就是秦淮从渔功曹手里拿到的那张漆黑皮卷与彝族神话里的兹索摩。
只不过秦淮看着这个仪式,总能莫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某部科幻电影:“抱脸虫?异形?
见过大风大浪的秦淮没有多想,火把一扬就继续向洞室深处走去,以期寻找到更多的发现。
紧接着,秦淮绕过拐角,猩红的血焰辉光照亮了一堆可以说是垃圾的脏东西。
那是几套衣饰甲兵混在一起的破烂衣堆,而随着秦淮伸出青锋巨剑挑开这些缠在一起的衣物,大量已经腐烂的毛发与皮肉出现在他眼前。
“那些失踪的招讨卒?他们主动蜕下了人皮,成了蛇人?”
秦淮瞅着这些腐烂皮肉,整堆东西里没有一根骨头,仅仅是人体表的那些皮肤,和下面贴附着的一层薄薄血肉,就好象它们是从人身上残忍地剥下来的一样。
可已了解过诸多壁画的秦淮,对此却有不一样的猜测。
就在秦淮思考那些招讨卒目前到底会是个什么状态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松散石块间相互碰撞时发出的细碎声响。
秦淮眼神一动,火把前伸,手中青锋七星剑亮起了专斩邪祟的荧荧辉光。
咝咝咝~
血火摇曳,声音迫近,一头巨蛇扭动着身躯从洞室最深处的石堆上悄悄地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