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照相馆被强行布置成“中日亲善”的虚假舞台。
田中带着两名日军大佐和一名汪伪高官入场,身后跟着持枪卫兵。
石云天垂首而立,余光瞥见田中刻意将一瓶“菊正宗”清酒放在茶几上,笑道:“今日留影,当以美酒助兴。”
拍摄间隙,石云天借倒茶之机,“不慎”将茶壶碰翻,茶水溅湿田中衣袖。
他慌忙道歉,顺势递上一早备好的毛巾,毛巾浸过微量烧酒,气味似有若无。
田中皱眉擦拭,鼻翼微动,眼底闪过一丝饕餮的光。
石云天趁机低语:“太君,小店藏有一壶老家寄来的‘汾酒’,醇厚难得……若您不弃,小的愿献上赔罪。”
田中嗜酒的欲望被挑起,却仍存戒备:“哦?你一个学徒,怎有这等好酒?”
石云天苦笑:“家父原是北方酒商,逃难时只剩这一壶念想,今日冲撞太君,权当谢罪。”
他刻意加重“北方”二字,暗示自己与南京本土的疏离,巩固逃难人设。
田中眯眼打量他片刻,突然大笑:“好!倒要尝尝你这‘念想’的滋味!”
酒壶端上,石云天亲自斟酒。
他早将真汾酒换作高浓度劣质烧酒,又掺入少许提神草药,此酒入口辛辣,后劲猛烈,且能让人在醉中保持短暂兴奋,继而突然昏沉。
田中一连三杯下肚,话渐多,眼神开始涣散,却仍抓着底片话题不放:“小山子,那日湿了的照片……可惜啊,有些场面,再也拍不到了。”
石云天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赔笑:“太君说的是,不过小的听说,江城那边还有更‘精彩’的戏码……”
他虚构起江北游击队的假动向,声音压低,仿佛分享秘密。
田中听得入神,又灌两杯,终于醉态毕现,开始拍桌狂笑,斥骂同僚。
一旁的大佐面露鄙色,伪官员更是坐立难安。
混乱中,石云天悄声对钱贵道:“老板,太君醉狠了怕失体面,不如先扶去内间歇息?我守着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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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贵早已被田中的醉态吓得魂不附体,闻言如蒙大赦,连忙招呼两名伙计,七手八脚地将胡言乱语的田中搀扶进内间休息室。
那两名日军大佐显然也对田中的失态颇为不满,碍于情面勉强坐了片刻,便借口军务繁忙,带着伪官员起身离去,卫兵也随之撤走大半,只留两人守在门口。
照相馆前厅瞬间空旷下来,只剩下零星散落的器材和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气。
石云天心中暗喜,混乱正是他需要的屏障。
他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特别注意自己,便以收拾器材为掩护,悄无声息地退回到暗房门口。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到门把手的一刹那,内间突然传来田中含糊却异常清晰的咆哮声:“底片……我的底片……小山子!把底片……拿过来!我要……检查!”
石云天的手瞬间僵在半空,冷汗再次浸出。
田中的酒醉并未让他完全失去执念,反而在意识模糊时,潜意识里最深的怀疑冒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刚刚争取到的宝贵时间瞬间压缩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