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钧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孔温瑜一愣,眉梢不自觉皱了皱。
聂钧的声音依旧稳定:“我可以,不管是当保镖还是当情人。需要我怎么做?”
每当这种时候,孔温瑜都在想聂钧出现在孔家,出现在他身边,到底所图什么。
他不远万里找过来,如果是为了钱,那可以理解。但如果只是为了钱,那演技未免太好了,应该去当演员,他能把他捧红。
审视的眼神似乎要他穿透,许久孔温瑜才把寸寸目光收回去:“什么都不需要做。”
他低头看桌上的四菜一汤,还有喷香的米饭:“暂时不要被二姑发现。孔家‘眼睛’很多,有需要我会来找你。”
聂钧眼里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用鼻腔“嗯”了一声。
孔温瑜抬起眼,聂钧拿着筷子还没有动过,他命令道:“把饭吃光。”
吃完饭后海鸣来接,孔温瑜站在单元楼前,聂钧站在他身后一步远,小区里陈旧的灯光亮起,把头顶繁茂的槐叶照成一团团绿色的雾。
不知何时雨停的,小路上偶尔会有人经过,远处不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海鸣从车上下来愣了一下,视线在聂钧身上扫一圈,才面对孔温瑜。
孔温瑜望向汽车,Shola兴奋地顶开未关闭的车门,一溜烟奔跑过来。
它体型大,撒开欢冲到孔温瑜身边,到了跟前一跳,孔温瑜接住它,退了两步才站稳。
聂钧扶着他后背,使他不至于跌倒。
孔温瑜转头看他一眼,Shola这才像是刚刚发现有陌生人在,呲牙叫了一声。
孔温瑜摸它的头:“Shola,安静。”
Shola黏孔温瑜,因为从小在他手里长大。除了对熟人爱玩闹,对陌生人其实很凶。本身它体型就大,叫起来十分骇人。
不过可能是因为聂钧沾上了孔温瑜身上的气味,以至于Shola有些迷茫地围着他转了几圈,竟然没有继续叫。
聂钧收回盯着它的视线,重新转向孔温瑜。
孔温瑜对海鸣伸出手:“拿支票。”
海鸣愣了愣,去车上拿了支票簿下来。
孔温瑜接过来撕了一张,拿笔签了名,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递给聂钧。
“自己填数。”
聂钧没动,望向他的目光又深又暗。
孔温瑜晃了一下手,示意他拿。
纸质的票据在空中发出一点破风声。聂钧还是没动,孔温瑜脸上便浮现出不耐的神情来。
Shola去蹭他的腿,被挡了一下。
于是Shola也变得焦躁不安,围着他转了一圈,又去围着聂钧转。
孔温瑜嘴角微微下垂,不由分说把支票塞进聂钧手里,接过拐杖扶着,慢吞吞上了车。
期间聂钧跟在他身后几次要伸手扶,都被他忽视了。
海鸣为他关上车门,去另一侧上车,对等在外面的聂钧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聂钧沉默着去看孔温瑜,只能看到漆黑厚重的车窗玻璃。
老旧的小区渐渐被抛在身后,孔温瑜望着道路一侧后退的商贩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