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的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哄着小念儿,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可能是……之前和人争地块的事。我没提您的名号,真的。”
元彬没说话。
他能闻见黄龙身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那是黄家家主才用的香粉。
这说明黄龙昨天见他之前,刚见过家族长辈。
“元哥,这……这是不是冲我来的?”项少强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自己,“我爸最近在谈码头的生意,可能……”
“不是。”元彬打断他,“子弹轨迹偏了十公分。”他目光扫过项少强后颈的血珠,“本来该打心脏。”
项少强的脸瞬间白成纸。
黄龙突然抱紧小念儿,声音发颤:“元先生,我……我真没给您惹麻烦。”
元彬没接话。
他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温水喂给小念儿。
孩子喝了两口,伸手去抓他的耳垂,咯咯笑起来。
他捏了捏孩子软乎乎的小手,抬头时眼神冷得像深潭:“下次,别让我再听见‘换女伴’这种话。”
项少强拼命点头,额头抵在桌面上,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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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的气氛僵得能结冰。
直到张妈端着鸡汤进来,才打破这沉默。
元彬接过汤碗,吹了吹,喂给小念儿。
孩子吧嗒着嘴,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黄老弟。”元彬喝了口汤,“晚上有人会来拜访。”
黄龙正给项少强顺气,闻言手一抖:“谁?”
“水准比刚才那个高。”元彬用帕子擦了擦小念儿的嘴,“你最好把该说的都说了。”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
黄龙望着元彬平静的眉眼,突然想起孔姿昨晚说的话——“元先生在修仙界,可不止修了仙法”。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小念儿抓着元彬的手指,又咯咯笑起来。
阳光透过她的指缝漏下来,在元彬手背上洒下细碎的金斑。
没人注意到,他藏在桌下的右手,正缓缓捏紧。
楼外,一辆黑色迈巴赫悄然停在酒店侧门。
车窗摇下,露出半张戴金丝眼镜的脸。
他抬头望了眼餐厅破碎的玻璃,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按下蓝牙耳机:“目标在,动手。”傍晚的酒店餐厅被镀上一层橘色光晕,水晶吊灯在修复后重新亮起,却因电力不稳而忽明忽暗。
元彬靠在真皮椅背上,小念儿正趴在他膝头玩着银匙,匙柄在她掌心压出红印也不肯松手。
黄龙早没了上午的慌乱,此刻正捏着半杯凉掉的茶,喉结动了动又动,终于在元彬第三次抬眼时,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是……是新月酒店的监控。”黄龙的指甲深深掐进茶杯沿,杯壁上沁出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上个月我替家族谈老城区改造项目,新月酒店地下车库的监控拍到了宋哥他们运货——成箱的黑色塑料袋,后来听说里面是……是海洛因。”他声音越说越小,像被人攥住了喉咙,“他们找我要录像带,我没敢给,想着有您在京城……”
“宋哥?”元彬摩挲着小念儿软乎乎的后颈,“道上那个‘笑面虎’?”
“是。”黄龙额头的汗滴砸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圆斑,“他上个月刚接手城南码头,最近在清旧账。我本来想着把录像存进银行保险库,等项目谈成了再交给警方……可前天保险库的安保主管突然辞职,我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他突然抓住元彬的手腕,指尖冰凉,“元先生,我真没想给您添麻烦!我就是怕黄家撑不住,想着您当年说过……”
“叮——”
餐厅门轴转动的声响像根钢针刺破空气。
元彬垂眸替小念儿系好松开的围兜,头也不抬道:“说曹操曹操到。”
六个穿黑色战术背心的男人鱼贯而入,为首的亚裔面孔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像是被某种利器划开后草草缝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