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芸耳尖发烫,借口去洗手间先走一步。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飘来消毒水味,她推开门时,听见隔间里传来争吵声。"妈妈不是故意忘带作业的!"小女孩带着哭腔,"老师说要罚站。。。。。。我今天加班到十点!"女人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哽咽,"你以为我不想接你放学?"
岳芸顿住脚步。
镜子里映出她微白的脸,忽然想起何香高中时发烧,她在医院值夜班没赶上家长会,女儿后来红着眼眶说"同学都有妈妈"——原来天下母亲的难,都是相通的。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酱菜罐,转身时,手机屏幕亮起,是何香发来的消息:"妈,元彬说你来看我了?
我明天调休,带你去吃回转寿司~"
走廊另一头,元彬正被小毛拽着讨论威士忌,陈小二在和工作人员核对后台物资,权美晶站在路灯下,发梢还沾着夜露。
岳芸望着这幕,忽然明白该怎么和元彬谈——有些事,要像腌酱菜那样,慢慢发酵,急不得。
岳芸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镜面凝结的水雾。
隔间里的母女争吵声渐弱,女孩抽噎着说"妈妈明天陪我折星星好不好",女人带着鼻音应"好",接着是纸巾擦拭眼泪的窸窣声。
镜子里她的倒影有些模糊,却让她想起何香十二岁那年,自己值大夜班没能去参加女儿的钢琴比赛,回家时看见小丫头蜷在沙发上,琴谱摊开在膝头,上面用蜡笔歪歪扭扭写着"妈妈是大骗子"。
"原来当妈的心结,都是藏在这些小事情里的。"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润唇膏补了补唇色。
方才在后台看元彬被姑娘们闹着戴兔耳发箍时,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松了——这孩子虽顶着水德星君的来头,到底还是会被应援灯牌晃得眯眼,会被小毛抢零食时急得耳尖发红。
何香总说元彬"像本翻不完的古籍",可现在看来,他分明也是个会在演唱会后台被姑娘们逗笑的普通人。
推开门时,走廊里的穿堂风卷着舞台残留的荧光棒碎屑。
元彬正弯腰替小毛系松开的鞋带,权美晶站在旁边抱着胳膊笑:"你这手下比我妹妹还难带。"小毛立刻抗议:"权姐可别冤枉人,我元哥上回在箱根温泉被猴子抢了外套,还是我——"
"小毛。"元彬抬头瞥了他一眼,尾音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倒让岳芸想起何香高中时训她养的布偶猫。
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之前总把元彬当"能解决所有麻烦的大人",却忘了他和何香一样,不过是在人间跌跌撞撞的年轻人。
感情这事,哪是长辈急得出来的?
就像她腌酱菜时要等梅子慢慢吸饱糖霜,要等时间把酸涩酿成清甜。
"岳阿姨!"权美晶眼尖看见她,小跑着过来递了杯热可可,"刚才看您捂耳朵,这杯加了双倍牛奶。"岳芸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突然主动挽住权美晶的胳膊:"小权,你刚才说你爸爸爱钓鱼?
我家何香小时候也爱跟着她爸去护城河,结果鱼没钓到,倒把雨靴掉进水里了。"权美晶愣了愣,耳尖慢慢软下来:"我爸总说釜山的海比护城河大,但钓鱼的乐趣。。。。。。应该是一样的。"
元彬抬头时,正看见两个女人并肩站在走廊灯下。
岳芸的银发被风掀起一缕,权美晶替她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相识多年的母女。
他忽然想起成田实验室那株百年老梅,原本以为要费尽心机用灵气养护,后来才发现最有效的办法,是让它晒够东京的太阳,淋几场春天的雨。
"元哥。"陈小二突然碰了碰他胳膊,朝走廊尽头努了努嘴。
穿黑色皮夹克的爆炸头倚在消防栓旁,指尖夹着根没点的烟,看见元彬望过来,便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这是他们约好的"事情有进展"的暗号。
元彬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岳芸身上。
她正指着权美晶手机里的照片笑:"这是你小时候?
和何香一岁时穿红肚兜的样子倒有几分像。"
夜风吹散最后一片雨云,月亮从楼群后爬上来,把影子投在地面。
岳芸摸出手机给何香发消息:"明天想吃什么?
妈妈给你做。"对话框里很快跳出何香的语音,带着实验室特有的背景音:"妈你肯定又偷偷买章鱼烧了!
我要吃你腌的酱菜配米饭,元彬说你腌的比他在釜山吃的还香。。。。。。"
爆炸头掐灭烟蒂,转身消失在转角。
后台出口的电子屏闪烁着"闭馆时间22:30",远处传来工作人员收应援物的声响。
元彬望着岳芸发消息时弯起的眼角,忽然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温柔——像极了修仙界那些传说里,能化去千年寒冰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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