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刚要开口,魏海超已经抄起滑板砸向旁边的共享单车。
金属车架发出刺耳的轰鸣,惊得路人尖叫着后退。
他喘着粗气,伤疤因为充血变得鲜红:“曲佳音,你给句痛快话!到底跟不跟我去滨江路?”
曲佳音的眼泪突然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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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上周三在便利店,魏海超堵着门不让她走,说“不给面子就砸你家玻璃”;想起上周五在奶茶店,茵茵举着手机拍她和魏海超的合照,说“发朋友圈才有排面”;想起元彬上周问她“最近怎么总熬夜”,她撒谎说“在图书馆复习”,可实际上她在KTV包厢里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数着墙上的霉斑熬到凌晨。
“我不去。”她抹了把眼泪,“我谁都不跟去。”
魏海超的滑板“哐当”掉在地上。
他盯着曲佳音,突然笑了:“行啊,曲佳音,你够拽。”他弯腰捡起滑板,古钱链坠擦过元彬的手背——那枚刻着“海超”的铜钱,边缘泛着暗红的锈迹,像是浸过血。
“走!”他冲同伴吼了一嗓子,“不伺候了!”
滑板少年们哄笑着散去,魏海超经过茵茵身边时撞了她肩膀一下。
茵茵叉着腰骂“垃圾”,可声音已经弱了下去,只剩尾音在风里打颤。
人群渐渐散开,只剩曲佳音的抽噎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
她望着元彬衣角被溅上的奶茶渍,突然扑进他怀里,眼泪浸透了他的衬衫:“元彬,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他们总说我不合群,说我装清高……我就是想……”
“我知道。”元彬轻轻拍着她后背,目光扫过不远处的茵茵。
那女孩正对着手机自拍,涂着口红的嘴噘成心形,屏幕里映出她眼尾未干的泪痕。
元彬注意到她后颈有一团淡青色的雾气——那是被怨气缠上的征兆,像一团腐烂的水草,正缓缓往曲佳音方向蔓延。
茵茵察觉到他的目光,对着镜头吐了吐舌头。
元彬收回视线,低头替曲佳音擦掉眼泪:“先去买杯杨枝甘露?”
曲佳音点头,手指揪住他的袖口。
他们往奶茶店走时,元彬回头看了眼茵茵。
那女孩还在摆弄手机,银环在暮色里闪着冷光。
他的眼神沉了沉,像深潭里投进块石子。
奶茶店的玻璃门映出两人的影子。
曲佳音吸着杨枝甘露,睫毛上还挂着泪,却终于露出点笑模样:“你猜怎么着?今天早上我路过裁缝铺,老板说能修草莓绣纹……”
元彬听着她的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茵茵身上。
那女孩正踩着厚底鞋往相反方向走,后颈的青雾在路灯下愈发清晰。
他抿了抿唇,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有些事,得等曲佳音喝完这杯杨枝甘露再说。
雨丝细了些,却仍裹着湿冷的雾气往衣领里钻。
元彬替曲佳音拢了拢牛仔外套的帽子,目光却扫过斜后方——茵茵并未走远,正站在便利店的遮阳棚下对着手机视频,涂着荧光粉甲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后颈那团青雾竟比方才更浓了些,像团被风吹散又重新聚起的霉斑。
“佳音。”元彬突然停步,声音放得很轻,“以后少和茵茵她们凑在一起。”
曲佳音正吸着杨枝甘露,吸管在杯底发出“滋滋”声。
她抬头时,睫毛上的水珠落进奶茶里,荡开细小的涟漪:“为什么?茵茵……她就是嘴硬心软。上次我发烧,是她背我去的诊所。”
元彬望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想起方才茵茵举着手机拍冲突时,镜头始终对准曲佳音泛红的眼尾——那不是朋友该有的关切,倒像是猎人瞄准猎物时的专注。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雨打湿的刘海,指腹轻轻点在她后颈:“你这里最近是不是总疼?像有针在扎?”
曲佳音愣了愣,指尖摸向颈后:“上周开始的……我以为是落枕。”
元彬没再说话。
修仙者的灵识早已探进她体内——那缕从茵茵身上蔓延过来的怨气,正顺着血脉往心脉钻,再迟些便要凝成阴结。
他望着茵茵的方向,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直到那女孩察觉似的抬头,与他视线相撞,这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