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呼喊从树林深处传来。
权启龙扶着母亲从树后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他妹妹和两个堂侄。
权启龙脸上挂着血痕,显然刚才也和崔家的人打过一场,“我们把崔家派来盯梢的人都解决了,现在……现在怎么办?”
元彬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权家老小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扯出个笑:“先离开这儿。崔家不会善罢甘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我有个朋友在江北开民宿,后山有个防空洞,当年修得结实。”权启龙摸出手机,屏幕裂了道缝,“我刚才联系过,他说随时能过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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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元彬泛白的嘴唇,没把“你还撑得住吗”说出口。
元彬拍了拍他肩膀,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周,勉强压下翻涌的气血:“走。”
一行人走进树林时,云层终于完全遮住了月亮。
黑暗里,元彬掌心的卦签突然发出幽蓝微光,“水德归源,魂引仙途”八个字在他识海深处轻轻震颤,像在提醒什么。
他握紧卦签,脚步却没停。
该来的总会来,至少现在——他有了更锋利的刀。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林中小径,权启龙打着手电走在最前,光束在杂草间摇晃。
权母攥着小孙女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方才崔家那几个黑衣人的刀刃擦着她鬓角划过的触感,此刻还在头皮上刺痒。
元彬落在队伍最后,卦签在掌心发烫,像块烧红的炭,与他识海深处“水德归源”的印记产生共鸣。
“到了!”权启龙的声音突然拔高。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山坳里一排青瓦白墙的房子,门廊下挂着两盏红灯笼,“老周!是我启龙!”
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个穿粗布衬衫的中年男人,脸上的笑纹堆成褶子:“启龙兄弟!可算把你们盼来了。”他瞥了眼元彬和权家老小,立刻扯着嗓子喊:“娃他娘!把西厢房的炕烧上,再煮锅热粥!”
元彬跟着走进院子,目光在墙角的摄像头、门后立着的猎枪上扫过。
老周注意到他的视线,搓了搓手:“前年山里来了偷猎的,我这儿就添了些家伙什儿。您几位尽管放心,比银行金库还安全。”
权启龙拍了拍老周后背:“这是我元哥,本事大着呢。老周,你去灶房盯着粥,我带元哥去后屋。”
后屋是间杂物房,堆着几袋稻谷,墙角有张木板床。
元彬刚坐下,权启龙就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元哥,这是我路上顺的野参,您先垫垫……”
“启龙。”元彬按住他手腕,从储物戒里取出个青瓷瓶,“我有丹药。”他倒出颗朱红色药丸,入口即化,清甜的药香顺着喉咙直灌丹田。
水灵力在经脉里游走,原本翻涌的气血总算平息些——但他能感觉到,被郑善姬残魂撕咬过的元神之树,枝桠上还留着细小的裂痕。
窗外传来权家小侄女的笑声,混着热粥的香气飘进来。
元彬望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权启龙哭着来求他时,说崔家要抢权家祖宅下的灵脉,他只当是普通的都市纠纷。
谁能想到,郑善姬那涅盘境的老怪物,竟藏在权家祠堂的香炉里?
“得尽快恢复。”元彬闭着眼运功,卦签在掌心发烫,“崔家能找到祠堂,就能找到这儿……”
“砰——!”
一声炸响震得窗纸簌簌落灰。
元彬猛地睁眼,丹药的灵力“轰”地窜遍全身。
他掀开窗帘,正看见院门口站着个穿墨绿道袍的男人,手里提着柄青铜剑,剑尖挑着老周的猎枪——枪管已被削成两截,切口光滑得像镜子。
“崔正道。”元彬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三天前在权家祖宅,他见过崔家派来谈判的管家,说这位崔家二公子是筑基期修士,如今看来,对方竟在这几天里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崔正道扫了眼院里的权家人,嘴角勾起冷笑:“元小友,我崔家待你不薄吧?前日还说要花三百万买你手里的卦签,你倒好,把我堂妹的魂儿都吞了?”他指尖轻抚剑柄,“郑善姬那老东西的魂契断了,我就知道出事。查了半宿监控,没想到你躲到这山旮旯里。”
权启龙抄起门后的铁锨挡在元彬身前:“你想干啥?这是法治社会!”
“法治?”崔正道嗤笑一声,青铜剑嗡鸣出鞘,“等我把你们的骨头喂了后山的狼,谁还能替你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