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枭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
四道剑光破空而来的瞬间,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这些人头落地,血祭大阵就能完成最后一步!
"斩!立刻斩!"他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骨杖重重砸向祭坛。
监刑官被这声厉喝吓得一哆嗦,令牌"当啷"一声落地:"行、行刑!"
百余名膀大腰圆的刽子手同时扬起鬼头刀,寒光在烈日下划出刺目的弧线。台下有妇人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却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看。
"锵——!"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预想中血溅刑台的场面并未出现,所有鬼头刀都在触及囚犯脖颈的瞬间被弹开,刀刃甚至崩出缺口。
一层薄如蝉翼的金光笼罩在每个死囚身上,连婴儿襁褓都泛着柔和光晕。太傅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映出天边那几道的身影——
"是神明。。。"他枯瘦的手指剧烈颤抖。
"妖法!这是妖法!"人群中突然窜出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跳着脚大喊:"大家看到了吗?这些灾星连死都要拉我们垫背啊!"
"没错!"另一个托儿立即接茬,"国师大人明明说了,只有用他们的血才能平息天怒!"
愚民们顿时骚动起来,菜叶和臭鸡蛋雨点般砸向刑台。有个老婆子甚至解下裤腰带想抽打囚犯,却被金光弹了个跟头。
慕容枭趁机高举骨杖,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颤音:"苍天在上!这些妖人。。。"
"苍天在上?"
清冷的女声如切冰断玉,瞬间压过所有嘈杂。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四道身影已凌空立于刑台之上。为首的少女一袭红衣,足尖轻点在一柄悬浮的玉尺上,眉间朱砂痣艳得刺目。
她身后,顾清寒手中剑诀未收——方才那护体金光显然出自他手。而另一侧,青渊抱臂而立,龙威不受控制地外放,吓得几个闹得最凶的托儿直接尿了裤子。少年9527难得收起了那嬉皮笑脸的样子,虽然也是在笑着,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怒气已经快爆表了。
阎落落纤指一弹,慕容枭的面具"砰"地炸成碎片,露出那张布满诡异咒纹的脸:
"来,当着这些愚民的面说说——"
"你到底是哪门子的国师,又是祭的哪门子的苍天?"
慕容枭负手而立,玄色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非但未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挠所震慑,反而昂首挺胸,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本座乃青云国钦封国师,执掌祭祀大典十余载。尔等宵小,安敢阻挠国之大典?"声音裹挟着灵力,在祭坛上空隆隆回荡。
阎落落闻言不怒反笑,纤纤玉指轻抚腰间玉佩。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好个威风凛凛的国师大人。"突然眸光一凛,"不过是借了青龙神兽的名头招摇撞骗的窃贼罢了!"
"放肆!"慕容枭袖袍翻飞,祭坛四周的青铜鼎顿时嗡鸣作响。他强压怒意冷笑道:"本座乃青龙钦点使者,尔等再敢污蔑。。。"
"偷来的身份也配称使者?"阎落落骤然打断,素手一扬,半块泛着青光的鳞片悬浮掌心,"这东西,你可认得?"
祭坛下顿时哗然。几个身着褐衣的汉子突然冲出人群,指着阎落落厉声呵斥:"妖女休得胡言!国师大人前日才显圣降下甘霖,岂容你信口雌黄!"
其中领头者转身对民众高呼:"乡亲们,这妖女辱骂国师就是亵渎青龙神君啊!"